皚皚冰雪之下,走進去猶能感受到茫茫沙海深處所沒有的盎然生機。
松陽湖綠洲比夜渠山大多了,但由於松陽湖綠洲位於西峽走廊的範圍之內,西羌國雖然無力派精銳兵馬長期駐守,也嚴禁其他勢力涉及進來,會定期派出掃蕩,因而除了偶爾會有牧民停駐外,也沒有哪路馬賊勢力有能力長期盤據此地。
陳海他們趕到松陽湖時,其他十七路馬賊都已經在這裡聚集完成了,松陽湖畔起一杆高高的黑色旌旗,除了繡有鷹首人身的圖樣外,還上書“黑山”二字;樊大春他們是最後知道訊息的,還因為陳海、寧蟬兒突然插手進來,而在夜渠山耽擱了三四天。
馬賊在茫茫大漠深處,又趕上嚴酷的寒冬時節,雖然金州所特產的長絨馬,除了耐力極強外,還耐酷寒,但在金州一年四季最寒冷的時節,馬匹在野外長途行軍,損耗也大,為了保證衝鋒陷陣時,馬匹都有充足的氣力,每名馬賊都少說有一到兩匹空馬備乘。
如此一來,上萬馬賊、兩三萬匹馬,頓時間就將寂寞而荒蕪的松陽湖,充填得人馬沸騰。
諸路馬賊之間也不可能會有多少信任,趕到松陽湖,陳海、寧蟬兒他們也是遠遠的找一處水草豐美之地駐紮下來,與其他馬賊都保持一定的距離。
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警覺與誤會,夜渠山馬賊對外還以為樊大春為首,寧蟬兒、陳海對外宣稱僅僅是夜渠山剛入夥的頭目而已。
樊大春拿著胡必烈死後留下的信函,去見其他馬賊首領商議之後的行動安排。
茫茫沙海里誰都不知道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又或許胡必烈等人臨時改變折往別處了,胡必烈等人沒有露面,其他馬賊首領也不覺得有什麼異常;樊大春提心吊膽的趕過去與其他馬賊首領碰面,返回時卻屁事都沒有。
其他馬賊都沒有怎麼將夜渠山放在眼裡,甚至之前都懷疑夜渠山這夥人有沒有膽量參與這次註定會震驚金州東域與河西的大案,有些馬賊首領早兩天甚至都建議先將夜渠山給平掉。
現在夜渠山如期出兵,別人都不好意思拿夜渠山怎麼樣,但也沒有多重視夜渠山,只是要夜渠山四百多人暫時留在松陽湖,跟隨著大部隊一起行動,而相對艱苦而兇險的遊哨、偵察以及封鎖西峽走廊等事,都沒有讓夜渠山派人參與。
樊大春難掩心虛的回到營地,還是帶回來一些很關鍵的資訊。
十八路馬賊,以黑山部、姑獲山部以及魔月湖部三路馬賊最強,其中黑山寇實力最強,組建的聯軍便以黑山為號,奉黑山寇的首領孔鵬為首,共同決議行動的大小事務——早初胡必烈等人也是借黑山寇的名義聯絡諸路馬賊——樊大春也領了一個“校尉將軍”的名號回來。
只是所形成的黑山聯軍實在是鬆散得很,只是為了方便幹這一票能統一行事而已,而內部約束力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強。
前兩天就已經有一夥提前抵達松陽湖的馬賊按捺不住,擅自行動,打劫了一支跨越松陽河、準備前往河西的商隊。
這時節還動身去河西的商隊,所攜帶的財物註定誘人。
雖然擅自行動的馬賊,有四百餘騎,實力甚至比傾巢而出的夜渠山還有略強一些,但沒能全殲那支商隊的護衛及商旅,讓不少人逃了出去,同時還留下太多的痕跡沒有處理乾淨,這已經足以令河西送親的隊伍有所警覺。
河西送親的車馬隊原本已經從夜渠山南面的月牙湖綠洲出發,但對松陽湖這邊的動靜有所覺察後,就沒有再繼續前行,目前而是往月牙湖方向退去。
而除了往北翼更深的範圍派出遊哨外,河西車馬隊還派出使者直馳西羌國,請求援軍接應。
松陽湖距離平盧大綠洲足有四千餘里,西羌國即便是接受訊息派出援軍接應,以最快的速度行動,先鋒兵馬也要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