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在河陽、雁門有覆滅之危,猶是無法忍心,咬著檀唇看著陳海。
“恰如大天師辭世之前所言,天機學宮所走的不過是道禪院此前的舊路,而黑燕軍已經徹底放棄此前的舊路,彼此之間又有什麼牽連?”陳海問道。
大天師鞏清在道禪院被贏氏聯合諸多宗閥攻破之後,數十年如一日想著要報仇雪恨,掀起這場前後持續十年的流民大亂,對京郡八族以及河陽、歷川、薊陽、雁門的宗閥勢力是造成沉重的打擊,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是報仇雪恨了。
然而燕州世族與宗門糾纏在一起的宗閥勢力,紮根發展逾萬年,根基之深厚難以想象,一旦黑燕軍在燕京東北的強盛勢頭被遏制住,盛極而衰、直至最終敗亡,都只是時間問題。
陳海並不覺得他有能力力挽狂瀾。
此外,大天師鞏清辭世訊息不可能永遠不露破綻的掩藏下去,一旦訊息洩漏,對黑燕軍計程車氣打擊自不待言,而在沒有制衡力量的存在,為儘早結束這場戰爭,京郡八族極可能會採取一些極端手段,派出道丹境強者刺殺黑燕軍的核心將領,都會加速黑燕軍的敗亡。
此時黑燕軍在燕京東北,有五六名道丹境強者坐鎮,但虎賁軍、西園軍以及二十七路勤王軍總兵力加起來,可能在人數上與黑燕軍相當,超出不了多少,但在地榜上赫赫有名的道丹境強者,聚集河陽等地就足有四十餘人,更不要說此時極可能還有天榜人物隱藏在軍中。
這便是燕州宗閥勢力的底蘊,不是黑燕軍短短七八年間就能盡數摧毀的,何況陳海這些年,極力推廣天機戰車、天機弩,使得整個燕州每年的淬金級兵甲供應量增加一倍有餘,雖說黑燕軍也有獲益,但實際上宗閥勢力獲益更多。
以瀝泉每年三千萬斤的淬金鐵產出計算,透過種種渠道流入黑燕軍的,雖然有百萬斤規模,但流入燕州宗閥勢力,足有兩千萬斤以上,是黑燕軍所得二十倍。
即便是陳海沒有讓京郡八族直接將手伸進瀝泉來,但潼北府、南樟府都是京郡八族的勢力範圍,事實每年猶有七八百萬斤的淬金鐵流入西園軍、宿衛軍及京郡八族的私軍及附屬宗族。
要不是如此的利益平衡,英王贏述、文勃源等人,早就調派宿衛軍、西園軍的精銳戰力,將瀝泉給打下來了。
相對比較慘的,則太子贏丹及寧氏控制的虎賁軍,在太子治政期間,徹底得罪以益天帝為首的燕然宮及京郡八族的其他宗閥勢力,無論是英王贏述還是文勃源等人,都聯手極力限制新式的天機戰車、天機弩以及大量的淬金級兵甲流入虎賁軍。
陳海他在瀝泉做的事情,已經夠遭人恨了,他這時候是讓九大世閥以及京郡八族、燕然宮覺得天機學宮還有用,刺殺這種事才沒有降臨到他的頭上,甚至文勃源也沒有找上門來的跡象,但他這時候跑去河陽插一腳,那就真是嫌死得不夠快了。
燕州的風起雲湧,所能掀起的波瀾,可不是小小的平盧大綠洲所能及的。
“那真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寧蟬兒問道,“你也知道燕京的局勢,並不想表面上那麼平靜。”
“不錯,燕然宮與京郡八族是有很深的矛盾,文勃源等宦臣也是極力加強宿衛軍以及透過宿衛軍控制燕京,但燕然宮及京郡八族已經充分認識到黑燕軍的破壞力,只要黑燕軍未滅,燕然宮與京郡八族的矛盾應該不會有激化的可能……”陳海說道。
“除此之外,你就沒有其他想說的?”寧蟬兒不甘心的盯住陳海的眼瞳問道。
陳海輕輕一嘆,說是沒有牽連,但道禪院畢竟是左耳在燕州所留一脈,還是要念香火情的,沉吟片晌,說道:“要是鞏梁、樂毅等人有清醒的認識,就應該放棄河陽、歷川、薊陽等郡,放棄對燕京的直接威脅,跳入西園軍、虎賁軍與諸閥勤王軍的包圍圈,往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