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城又沒有足夠的縱深,這邊所謂的國主行宮將在城外把投石弩的投擲射程以內,他們在大廳內側用一排排圓木進行加固,以便能抵擋住投石弩晝夜不休的轟砸,但這也使得原本算不上多寬敞的議事大廳,變得更加狹仄、光線昏暗。
據天愛山滋息繁衍子孫的張氏一族,在張雄之前,還是平盧海南岸的小部族。
即便是在張雄修成道丹之後,張氏一族崛起也談不上迅猛,早年張雄在平盧有武痴之稱,更專注於修行,而忽視宗族的發展。
而是殘酷及血腥的西征戰事令平盧大綠洲舊有的宗閥部族遭受巨大的損失,張氏才得以在戰後迅速彌被平盧海南岸留下來的勢力空缺,崛起成為與葉氏、時氏、經氏並尊平盧的大族。
然而就張雄本人而言,對權勢並沒有特別強烈的貪婪之心,在西征戰事之後,張雄僅短暫的出任西羌國左相等職,絕大多數時間都在天愛山潛修,而是由族弟張俊代表張氏一族,長期在南軍擔任副督、執掌軍政大權。
張雄之所以在時舞瓔、經逸元之前,被妖神殿、藏羌國說服謀篡西羌國主之位,與其說是張雄個人對權勢的野心,還不如說更重要、更核心的因素是孔鵬與其女的姦情之事逼迫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此前鐵勒嶺西麓大潰,張雄在最後關頭並沒有選擇在少數扈衛簇擁下突圍而走,而是留下來與叛軍將卒共守玉赤城,這是顯得他優柔寡斷,並無雄霸之主的狠決之心。
這也是生性多疑的西羌舊主葉辰天,始終對張氏缺乏防備的關鍵原因。
張雄並無雄主之志,這也是陳海決定此時進玉赤城說降的主要原因。
這也是施予憐憫、由精絕軍出面收編張氏殘族勢力的最為恰當的時機。
戰爭本來就是血腥而殘酷的,但也因此沒有誰會記恨戰場上精絕軍所施加的血腥跟殘酷。
而玉赤城一戰,也將在一定程度上替代平盧大綠洲諸宗閥部族對二十多年前血腥西征戰事的記憶,此時終結戰事,這不僅不會加深,甚至能極大程度上削弱平盧大綠洲諸部族對燕州的仇恨。
殘酷的戰事要是繼續持續下去,無端削弱平盧大綠洲的潛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即便是葉青麟主導後續的戰事,但只要葉氏對參加叛逆的宗閥部族進行血腥報復、清洗,以及將卒在殘酷跟精神緊張疲憊之外尋找發洩點,都會在戰場之外滋生更多的問題。
這些都不是陳海所願意看到的。
這次是陳海與葛玄喬、苗明成、嶽弈然四人走進玉赤城,自然是他親自跟張雄直接談勸降的條件。
張雄誅國主及少君篡位謀反,或囚或殺葉氏及親附之族子弟逾萬,不可能不加以懲罰還容忍他們繼續留在平盧大綠洲,但無論是將張雄等人囚於太微山、將張氏子弟放逐黑山以及要求張雄勸降張俊、孔鵬及其他叛軍將領放棄抵抗,這些條件都絕談不上有多苛刻、殘酷。
陳海親自進城勸降,而勸降條件又有太微宗、妖神殿進行背書,張雄及其他叛軍將領也沒有辦法提出什麼質疑,但是需要時間考慮,也需要派人到藏丹峰與張俊、孔鵬等叛軍將領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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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海、葛玄喬安然回到葉青麟的大營,苗明成、嶽弈然二人則代替張雄前往藏丹峰勸降張俊、孔鵬。
雖然張雄還沒有直接出降,將卒還在全力準備攻城的事宜,但陳海、葛玄喬能安然出城,大家也心知肚明張雄有歸附之心了。
葉氏王族軍諸將的心情是相當複雜的。
不要說時舞瓔、經逸元等人了,即便趙晉、週一鳴、顧延俠、楊金生等後期投到葉氏麾下的宗閥部族首領,內心都希望能就此結束掉這場叛亂之事,也感銘陳海對叛軍所施予的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