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開始唱十八摸。
天天聽這玩意,我上啥學能上明白?
到了三道溝,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曾經的小夥伴對我做鬼臉,認識的大人和我打招呼“回來了,爺們。”
年前這段時間,找土地爺辦事的人有點多,小廟裡面放了不少好東西。
他媽的,許某人在的時候,怎麼就沒這麼多東西呢?
咋地,許某人克土地爺啊?
土地廟也換了住戶。
哦,對了,原來村子裡有倆守村人,一個是許某人,一個是二迷糊。
許某人天資聰穎,從小到大穩坐守村人的頭把交椅。
這二迷糊有點說道,是個傻子。
二迷糊咋回事呢,他三十來歲,他出生的事,許某人門清。
我估計他本來不是個傻子,那時候,一九八幾年的時候,生孩子都在家生,村裡的赤腳大夫過來幫忙。
那時候醫療條件有限,沒啥搶救措施,二迷糊他媽難產,生孩子生了好幾個小時,孩子生下來了,人死了。
二迷糊也因為缺氧,腦子不好使了,三十多歲整天笑嘻嘻,反正挺快樂。
在我們的農村,對傻子真是一百個好,就是現在的表情包,法師劉海柱那個,村子裡真有不少大法師,誰要是欺負傻子,那法師是真上啊。
二迷糊原來有家,他爹雖然是個老酒蒙子,但還是把兒子拉扯大了。
這多說一句,二迷糊他爹真是個老酒蒙子,十塊錢買八瓶啤酒,剩下兩塊錢買手指餅,就是那種細長條的餅乾,用餅乾下酒。
前文說了,暖冷交替,死人旺季,今天的第一場冬雪,把二迷糊他爹給帶走了,家裡又沒個兄弟,村長把二迷糊安排進土地廟了,村裡的老少爺們也方便照顧。
二迷糊一年四季就兩個造型,夏天就不說了,咱說冬天的,一個大棉帽子,肯定是帶歪的,大鼻涕就掛在人中的位置,不長不短,長了吸溜回去,短了自己留下來。
雙手在袖口交叉,佝僂背,大黃牙永遠把嘴唇支起來。
要是誰給一把毛嗑,那肯定吃的腮幫子都是瓜子皮。
棉鞋很大,那腳後跟子也必須得帶外面露著,他不是穿鞋,總是踩著鞋。
二迷糊看見我還挺樂呵,叫我許哥,比我大他媽二十來歲,管我叫許哥。
這也怪我,原來我倆經常一起玩,我讓他叫哥。
我把身上的二百塊錢都給二迷糊了,這小子傻是傻,但認識錢,馬師傅看見了,也沒說啥,又給了我一百塊錢,讓我帶二迷糊去村裡的小賣店買點餑餑,餅乾之類的東西。
許某人也是浪,一百塊錢紅票子,咱也不往兜裡裝,就他孃的用手夾著。
幹啥?
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