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屋子並不大,一下子湧進來這麼多人,顯得很擁擠。
馬師傅招呼道:“快快快,把孩子都放炕上,許多,去燒火。”
我掃了一眼這群人,光大人就十來個,還有六個孩子。
孩子的年齡和我差不多,身體柔軟,好像睡著了一樣,雙眼緊閉,身子沒有任何反應,任憑這些大人擺弄。
一瞬間,炕上擺了六個孩子,加上我就是七個。
馬師傅要幹什麼?
玩七個葫蘆娃救爺爺嗎?
而且這六個孩子中,有一個我還在電視上看過,他姐姐前兩天結婚,還上電視了,這小逼崽子穿著一雙帶燈的鞋,在電視中挺裝逼的,有點欠揍。
解釋一下,早些年在我們的縣電視臺,可以點播節目和歌曲,也可以讓電視臺放結婚的錄影。
所以很多小年輕結婚會找電視臺的人來錄影,然後晚上在電視臺點歌的時候放錄影,也是彰顯身份的一種方式,反正紅白喜事都能上縣電視臺。
見我沒反應,馬師傅吼道:“快點的,燒火去,把你師孃叫起來。”
“哎。”
我立馬起身去抱柴火,這時,師孃也出來了。
師孃真是個好女人,知道給馬師傅面子,睡覺前還打架呢,這時候兩個人配合的很默契,師孃從正房抱來被子,馬師傅給那群孩子蓋上被子,連秋月姐都起來幫我燒火。
蓋好棉被,師孃開啟碗架子,拿出來十幾個飯碗,給這群人倒熱水。
馬師傅問:“咋回事呀?”
人群立馬七嘴八舌開始議論。
馬師傅不耐煩道:“一個一個說,事情緊急,快點說。”
人群愣了幾秒鐘,互相看著,一個老漢道:“我說吧,馬師傅,過年嘛,孩子都瘋玩,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我家小犢子回來了。”
一個穿貂的女人嫌老漢說話磨嘰,搶著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說她家孩子叫郭天。
(穿貂女人三十來歲,有點氣質,下稱貂姨)
話說晚上八點多的時候,打牌的大人們也散局了,瘋玩的孩子們也各回各家。
郭天也回家了,一切正常,沒到九點,一家人都睡了。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孩子突然坐起來。
說到這,馬師傅還問了一句,怎麼坐起來的,有沒有什麼徵兆。
貂姨說的很肯定,一點徵兆都沒有,她親眼看見孩子坐起來的,當時,她正和老爺們鬥地主呢。
當然,鬥地主是我後天加工的詞彙,女人的原話是她家老爺們不睡覺扯犢子,我覺得是打牌鬥地主。
也可能是太緊張了,女人說話不加絲毫掩飾,弄得我和秋月有點難為情。
郭天坐起來後,先是哈哈大笑,然後坐在炕頭開始罵人,罵的可難聽了,緊接著開始說胡話,語速極快,根本聽不明白說的內容,或者說,不是人話。
說著說著,郭天開始哇哇大哭。
貂姨尋思孩子魂丟了,召喚了幾聲郭天,可一點反應都沒有,郭天還是哇哇哭。
貂姨夫也懵了,尋思怎麼回事,怕不是招了髒東西。
安撫好一會兒也沒用,貂姨夫去找村子裡的大仙兒王婆子。
沒想到在路上遇見了好幾個人,都往王婆子家方向走。
東北農村的晚上十一點,那是連狗都不叫喚的時間,平時村路上根本沒人。
貂姨夫就追上去了,幾人一交談,發現孩子都是一個症狀,都是睡睡覺坐起來了,說胡話,然後哭。
說話間,一群人已經到了王婆子家。
王婆子家亮著燈,屋裡亂糟糟的,有人已經把孩子送過來了。
王婆子正上仙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