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夜。
這地方,陰氣重,我在這幹啥?
在這守夜,還不如去他媽給人守靈,守靈還給二百塊錢呢,還他孃的包好幾頓大魚大肉。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矛盾的,面對死人,我不害怕,要是來墳地,總覺得瘮得慌,其實是一回事,但我總覺得不著力的東西更嚇人。
跟馬師傅給別人守靈,遇到天涼的時候,馬師傅都直接把棺材裡的壽被拿出來,翻個面蓋身上。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聲響。
不遠處是一個女人,看著挺年輕的,打眼一看就和許某人投緣。
女人騎著雜交車,車筐放著塑膠袋,裡面裝著黃紙。
解釋一下雜交車,那是勞動人民的智慧,就是普通腳踏車上面裝了摩托車的發動機。
當然,發動機都是報廢的摩托車上面拆下來的,聲音好不到哪去。
這麼說吧,誰要是騎著這玩意進村,村裡的狗得從村頭追到村尾,聲音和他孃的雷震子下凡似的。
咱有幸騎過一次,雙黃蛋差點震散黃了。
這玩意好處就是比摩托車便宜,還他孃的省力氣。
不多時,女人到了身邊,見我盯著她,她也好奇地盯著我。
此人不像是農村人,化了妝,面板白皙且細膩,人很瘦,個子不高,大胸梨型臀。
阿彌陀佛,整錯了,此人看著很瘦,和他媽吃不起飯似的。
“你誰家的呀?”
“後院老劉家的親戚,你咋來這了?”
有道是張王李趙遍地劉,哪個村都是姓劉的,咱說是劉家的親戚,讓她自己腦補吧。
“哎呀,好像有點印象。”
這句話在東北沒有任何可信度,說有點印象,翻譯成人話就是你誰呀,我沒想起來呀。
“你在這幹啥呢?”
“路過,你這是來看誰來了?”
女人對我有點懷疑,我急忙道:“一會你回村嗎,這也挺瘮得慌的,我給你做個伴,一會你給我帶回去唄。”
“行呀。”
我主動幫忙,打消了女人的懷疑。
還有一點,許某人長相不凡,英姿颯爽,堪比當代楚留香,我估計女人是對我起了色心。
女人也就二十多歲,我本以為是給父母上墳,沒想到是給自己老爺們。
寡婦啊?
我開始反思自己,這輩子咋就和寡婦有緣呢?
跟著馬師傅別的沒學會,和寡婦有緣倒是傳承下來了。
這是一座有些年頭的墳包,最少兩三年了,墳前面有一塊石碑,左邊寫著兒子李光光,刻上了兒媳兩個字,但下面沒有名字。
一看就是父母給兒子立的碑,可如此年輕就把兒媳婦位置留出來,不符合常理呀。
正常來講,四十多有老爺們的娘們都出去搞破鞋呢,這年紀輕輕的小寡婦,沒必要守寡呀。
女人擺上了蛋糕,還擺了一瓶酒,倒酒的時候,女人眼淚就下來了,哭哭啼啼,求著放過,不要再來夢裡啥的,哭的撕心裂肺,天昏地暗,神鬼動容,許某人動情。
燒紙的時候也發生了奇怪的事情,紙錢呼呼地往天上飄,用木棍子都壓不住。
這老爺們在陰間得欠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