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與她並不熟稔,客氣的一點頭,耀陽雖是天真熱情的性子,吳充媛遇難讓她比以往多了幾分纖細,見太子態度疏離,也不便與他胡鬧,又到一旁玩去了。
估摸著耀陽聽不到,太子蹙眉開口:“現在避嫌還來不及,你倒和她在一處,不是自找麻煩麼?”
上官漫略略不悅:“都是自家妹妹,三哥你這話好生偏頗。”
太子臉色微僵,抬眼只見上官漫素衣烏髮,廣袖逶迤,立在一處楚楚生
姿,他順風坐僱石凳上,只覺芳香洌人,竟不敢直視,撇頭道:“你今日……”也不知怎的就生氣起來,道:“眼看便是殿試,自古就有帝姬許配狀元郎的傳統,你偏偏這時候去見父皇!”說到景後,他火氣愈大,面色通紅,雙目圓瞪,一副怒髮衝冠的模樣,上官漫聞言不由笑出來:“原是為了這個。”她微微仰臉,似笑非笑的玩笑:“我覺得狀元郎很好,三哥以不我能嫁個什麼人?”
太子脫口而出:“不堆!孤不準!”
上官漫一怔,旋即笑了,恰羅姑端了茶來,聞言笑道:“殿下不準,那
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嫁?”
太子看向別處,沉聲道:“十二妹,現在父皇能給你的,我日後能加倍
給你,你何必……”
殊兒在一旁吃吃笑道:“殿下,到那會我們殿下已是明日黃花,哪個還要,您這不是耽誤我們殿下麼?”她話一出口,太子競驀然冷冷瞧她,他向來待她溫和,猛然冷眼相對,只嚇得殊兒手足冰涼,惴惴不敢言。太子卻垂下頭來,那朱衣絳袍襯著蔥鬱枝葉,只見蕭索,他兀自喃喃:“就算你了倒時你人老珠黃,我也……”
上官漫見他在那裡自言自語,想起這些日子他也頗是難過,皇帝那幾鞭子定是讓他仿心異常,他傾心於那萱姑娘,她今卻變成自己母妃,與他,一顆心已被幹捻萬壓,萬念俱灰之時,他與太子妃貌合神離,身邊連個說話的人也沒言,想起來不免心疼,柔聲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三哥莫要擔心了。”
太子正農出神,聞言只覺她氣息在側,香暖拂到面上,了太子身子驀然一震,慌得忙站起身來,連連後退三步,上官漫一雙清澈眸子訝異看他,他紅著臉四顧左右:“孤還有事……先走了。”也不看她,逃一般出了院子。
羅姑“噗嗤”笑出聲來:人前看他頗才太子爺的架勢,怎到了姝璃宮總是這樣狼狽。
都道未困秋乏,何皇后用過午膳僅歪在美人榻上合了會子眼,鳳棲殿裡寂靜無聲只聞雕廊下吱吱叫著的嬌嫩鸝聲,睡到一半,只聞小宮女聚在廊下說事,嗡嗡吵得耳廓疼,閉著眼抓起榻上一個物件就扔過去:“好大的膽子,敢在本宮這裡嚼舌頭!”
刺耳響亮的碎裂聲響徹殿中,小宮女嚇得進殿請罪,迭聲求饒:“皇后娘娘饒命。”
正欲處置她們,殿外緋紅影子疾奔進殿,直喚:“母后……”何皇后才
睜眸,大宮女一個眼色,小宮女們如蒙大赦,急急退出去。
珍珠墜成的九天珠簾碰撞叮噹,昭陽似是一團火,燒紅了殿內鸞鳳展翅的杏黃錦帳,何皇后微微蹙眉:“又是什麼事,讓你急成這個樣子。”
昭陽香汗淋淋,氣的雙頰緋紅:“母后難道沒有聽說麼,宮裡都傳遍了,說臨觀那個賤婢有仙人相助,一夜傾城,還說這天下第一美人非她莫屬,那我算什麼?”何皇后無動於衷倚在榻上,昭陽急急上前拉她衣袖,重重叫道:“母后!”
“閉嘴!”
何皇后突甩開她,冷冽一聲,她額上風釵顫顫,晃在眉心間,只見亮白光暈閃過狠冷的目光,驚得昭陽頓時面白僵在榻前,何皇后面色微緩,理了理被她抓皺的袖角,側臉吩咐:“給殿下端些果茶來去去汗。”
一側恭敬的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