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必再扮演梁天來。
第二天一早便到髮型屋,開啟畫報,決定剪一個兩翼往上削的時髦款,經過髮型師婉言相勸,略作保留,但也非常滿意。
我隨即出街買數套麻質西裝,要一穿即皺那種,秘訣是衣皺人不皺。儘管小郭贊我寶刀末老,惜我要爭取討好的並非小郭。
上上下下煥然一新,足可以遮蓋破碎的心。
我跑上寫字樓去,女同事們對我彈眼碌睛,有幾個大膽的還對我輕輕吹起口哨來。
少了馬利安與張晴,一個離港一個告假,我的影迷大減,幾乎潰不成軍。
我走進永超的房間,伏在她桌子面前,問:&ot;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放假?&ot;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端詳我一會兒,說:&ot;烏雲散得很快呀。&ot;
我一呆,好精銳的目光。
嘴裡卻姥姥不認帳,&ot;何以見得?&ot;
&ot;昨天你明明有心事,&ot;她微笑,&ot;今天那個結已經開啟。&ot;
我坐下來。&ot;愁腸百結,開啟一個兩個結根本於事無補。&ot;
&ot;至美,你有副林黛玉肚腸。&ot;她取笑我。再對古代名著不熟悉,也知道這並不是什麼恭維之詞,聽說林黛玉是個矯揉造作無端悲秋的女子。
&ot;有沒有空?&ot;
&ot;你自己放假,就專門打攪別人工作。&ot;
&ot;咦。&ot;
&ot;給你看看老魏寫的信,很有趣味。&ot;
她拉開抽屜,給我一疊薄薄的信紙。我很為自己不值,老魏不愛寫信,我知道得太清楚,我就沒收到過他片言隻字。
永超有她的一套。
整封信說他觀看一局圍棋的經過。對弈者是九段高手。
老魏這樣形容;&ot;……雙方各走十子後,立即就進入中盤的格鬥,在第十五步時,黑子突然在中部碼上一子,這-步確令人難以想像,因該子距其最近的一子,有八格之遙,好一個白子,立即還以顏色,以攻對攻,碼上一子頂上對方左下方,陳阻止對方繼續挺進,並企圖與黑色平分媒勢,當雙方各走四十餘步之後,白子終於在被&039;圍、追、阻、截&039;的驚濤駭浪中殺了出來,雙方經過多次打截,黑子無可奈何地宣告其圍剿攻勢大計全部被粉砷,白子不但自己做活,反而撕爛黑子各個封鎖網……&ot;
那時我同永超通訊,也老說這種不相干的話。
她仍在忙碌。
我放下信紙,&ot;晚上有沒有希望見面?樓上樓下,咱們是老朋友。&ot;
她抬起頭想一想,&ot;也好,我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ot;
朋友。
我揚起一道眉。是朋友抑是勁敵?
&ot;七點鐘,至美,這一段時間內,你可以找一部電影看。&ot;
永超有許多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也沒有開始把心事向永超傾訴。我們兩人才剛剛有點頭緒,人家卻說我倆已經同居。
我有比看電影更好的事要做。
有朝一日利璧迦回來,她所看見的我,一定要比從前更好更光鮮。
她漸漸淡出,我卻不能忘記她。那個影子將如胎記一般,永遠存在。
就在當日下午,我物色到一層寬大的公寓,在木球場對面,最令我滿意的是,室內無須作任何裝修,我只要牆壁打地蠟已經可以搬進去。
我們從前那層房子,光是拆裝修便花了十天。
利璧迦不停的問;&ot;為什麼前任業主要同關雲長一起住?&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