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追上去詢問丈夫的下落。幾句話問罷依舊毫無音訊,她沮喪回頭竟再也不見自家剛滿八歲的娃。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呀,都不知道是有人抱走還是崽崽自己跑掉了。年輕的母親放眼望去人潮洶湧,無處可尋,緊繃了一夜的神經當場斷裂,泣不成聲胡亂轉著圈找,還是田山花袋透過攝像頭注意到這邊的騷亂,指揮勞德們過去問問怎麼回事。
亂步大人來到走失現場,蹲下左看右看,屈指敲敲熱水壺,儘量還原當時的情景:“自己從後門跑的,孩子想找爸爸回來安慰害怕的媽媽,但是隻知道爸爸在黑色高樓工作。”
港口黑手黨的總部,偵探的隨身保鏢之一田山花袋面色陰沉。
“現在橫濱已經沒有那樣的樓了。”大偵探自顧自摸摸下巴,“外頭的地貌都變啦,地標性建築全軍覆沒,小鬼不一定分得清方向,出門迷路?不,果然是嘗試提煉關鍵詞吧,黑色的高大建築。”
國木田獨步驟然色變,一說到這些特徵,除了港黑大樓,就剩位於擂缽街的骸塞了!那座高塔矗立多年,縱使一朝被不知名人士瓦解潰毀,也還剩個底座!平時就罷了,現在是什麼時候,是橫濱市中心的閎宇崇樓盡數迴歸塵土的時候,那個該死的底座在晴空萬里下簡直不能更顯眼!
圍觀人群陣陣騷動,亂步無奈揮揮手:“就是這樣,去吧,你們四個一起,別分散啊。”
並不是很需要保鏢謝謝,別看他這樣,好歹在警校歷練幾年,身手拿來自保足夠了。這事不能拖,拖到小孩半道上被擄走就麻煩了,可惜這裡離不得亂步大人,瞧,沒一會兒就又有人高呼求助。雖說是群未成年,國木田作為社長的弟子做事很懂分寸,勞德兄弟繫結不能拆,田山的能力有用,三個能打的帶一個技術員闖進擂缽街找娃絕對沒問題。
風間先生的工作不重要,黑手黨靠功績說話,這樣的平民區住不了仇人遍地的黑手黨高層,再說既然知道走丟了一個孩子,有能力當然需要想辦法給找回來。
“好的!大哥!”
一行人粗略商量沒什麼需要拿的,急忙從偵探先生指定的後門離開體育館。
距離風間夫人發現兒子失蹤僅僅十分鐘,小孩腿短走不遠。然而外面一片狼藉,人們來去匆匆,有的緊緊抱住重逢的家人痛哭流涕,有的無功而返抱頭蹲地愣神,有的姑且抱有一線希望堅持出去尋找。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想要撞運氣問出黑髮黑眼塌鼻樑的灰棉襖小豆丁去了哪裡,那效率懂的都懂。
幸虧三位打手(劃掉)武裝人員在追蹤上都頗有心得,勞德們是家學薰陶,國木田有社長老師教導。哪怕亂步大哥說過不能分頭行動,一套合力尋找兼拿起畫像問詢下來,還是找到了小朋友留下的痕跡——真衝骸塞遺蹟去了啊!
幼崽隨時可能由於害怕疲憊找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躲藏,眼神陰狠的路人也並非橫濱無害的擺設,他們沒法直奔骸塞,又要苦哈哈追蹤,腳程自然就慢。翻過一堆鋼筋水泥堆砌的廢墟,前面的公園區地形低矮,水泥地乾燥潔淨,沒有一絲線索。
難道是去了公園?
體育館容量有限,有不少人拖家帶口在這裡抱團,偶爾飄出幾聲孩童的歡笑哭鬧,每個出入口都有身穿戰術服的壯漢持槍結伴守衛。
“GSS家屬區。”
國木田是當之無愧的尋人小隊隊長,磨牙狠狠念出公園大門飄揚的旗幟。
GSS背後站著境外勢力,向來不屑於跟橫濱當地人交流。他們方才上去還沒開口就被衝鋒槍對準要求離開,一邊抬手投降後退,一邊問有沒有見過小風間,對面也粗暴地隨口答沒有。
“但就我照顧中也的經驗來看。”阿爾格爾沉重抱起雙臂,“這個公園處處漏洞,八歲的男孩隨隨便便都能找到大人想不到的角度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