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夢遊症這種稀有病症,記憶久遠模糊不清,他想不起來自是無言以對。老警察摸摸下巴,盯著窗臺旁邊的獎盃若有所思,檢察官見狀亦不再出言譏諷,落井下石。
警方人手不足,勘探現場的速度有限,希望在零點前找出真兇必須有當地人配合,起碼不能逼得他們拒絕交流。
中原中也暗道必須想辦法勸夢見離開九尾村,視線略過屏風,直直鎖定大門緊閉的禁忌之屋。
屏風藏人完全是他賭氣順著醫生說的,實際操作性不大。屏風幾乎貼著牆放,藏一隻進去都比較勉強。寶月刑警做事周全,曾經拿現場照片給夢見指認,她否定現場物件的位置與自己進去看到的有所不同,這些話都記在筆錄上。金色的狐狸屏風非常顯眼,中也願意相信她沒有記錯,初入案發現場時,屏風後面是真沒人。
窗戶排除,換氣口待定,第三者會不會藏在禁忌之屋避開夢見?但是不用著急檢查禁忌之屋,事情一點一點做嘛,市長、村長與兇手發生最多互動的地點即茶几附近還沒檢查完呢。
寶月刑警注意到側翻的沙發下面壓著一塊綠底白花的布,番刑警尚未歸來,老民警體弱,她與勞德檢察官合力抬起沙發,發覺那塊布大半沾滿血,立刻拍照取樣拿出裝置快速對比dNA。
她不會是空間異能者吧,那個單肩包怎麼能裝這麼多東西?
中原中也敬畏瞻仰刑警肩上從不離身的挎包,不過這塊布提醒了他,九尾之屋的地板看著一覽無餘,陰影處還是不能錯過,比如茶几下面。檢察官不會逼迫老胳膊老腿的民警趴地上找線索——都說了他是家裡的人品擔當啊喂——中也小心避開地面大灘大灘發黑凝固的血泊,趴下去開啟強光手電筒還真找到了一個、呃,酒杯?
勞煩等待對比結果的寶月刑警動手把酒杯掏出來放在茶几上,感覺造型很奇怪嘿?杯身極淺的、類似碟子的日式酒杯,底座居然是兩隻長短不一的手。
“這怎麼放得穩呢?”
老警察說歸說,依舊設法儘量多嘗試幾次。杯子反覆失去平衡,他不免發出質疑。
中原中也飛快掃視桌面的茶壺水杯,拿出手機重點回顧自己初次闖進案發現場的片段,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於是提出另一個疑點:“天馬先生沒有白天喝酒的習慣,哪怕工作應酬沒辦法,兩個人喝酒為表親厚,至少杯子應該配套吧?我看過錄影了,進入案發現場的時候桌面上沒有同型別酒杯。”
寶月刑警當機立斷:“那我們趕緊找找!”
九尾之屋專門用來接待重要客人,飾品擺件多,櫃子箱子少,想來沒多久便能搜完,而實際花費時間比預想的還少。
中也剛領著老警察繞過天馬先生暈倒的那個沙發,就在沙發腳發現一個沾血的木雕。木雕九尾狐與木雕天魔太郎近身纏鬥,目測材質與酒杯底座相似。中原中也叫寶月刑警拿酒杯過來一試,兩隻斷手完美貼合,纏鬥也變成了兩隻大妖怪共同舉杯的和諧畫面。
“這是預祝九尾村與天馬市合作愉快的禮物……”老警察抬手狠狠擦了把臉。
現在卻變成了兇器,中原中也無聲嘆息,靜等寶月刑警調查木雕上面殘留的血跡。眼神不經意滑過那塊意義莫明的帶血綠布,他神情微怔,張嘴想說點什麼,抬頭看僅剩的刑警忙得不亦樂乎,乖巧閉嘴,只在心裡分別建模綠布和木雕。綠布摺痕明顯便宜了中也,沒一會兒他就發現對上了,兩樣物件血的位置對上了。之後寶月刑警騰出手來讓她給證物套上證物袋試一下,不出意料的話可以得到同樣的結果。
綠布是用來包裹木雕的包袱巾吧?聯想到九尾村長僅胸膛的致命傷一處而已,天馬先生的頭破了皮,看來是某人用包裹綠布的木雕襲擊天馬先生,用力過大不小心撞飛酒杯和妖怪們的手,包袱巾也順勢散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