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人，照舊她幻想出來的場景中做著家務，做著日常她會做的每一件事，沒有聲嘶力竭的哭泣，甚至於連眼淚都沒有。
直到某一刻，她真正意識到，這個家再也不會出現那個人的身影，再也沒有人會叫她的名字，再也……
她蹲坐在最黑暗的角落裡，雙手環抱著膝蓋，從無聲哭泣，一直到埋首大哭。
等到董凌霜喊停的時候，秦鬱歡再抬頭，一雙眼睛已經腫成核桃，雙眼皮成了三眼皮，連下唇都被咬出了血。
“可以談談你的理解嗎？”董凌霜翻著秦鬱歡的資料，目光在她上學時就讀的專業上頓了頓。
“我想，一個陪伴多年的愛人離開的時候，最開始的情緒是沒反應過來，又或者是自我欺騙。”秦鬱歡擦乾眼淚，但說話時的聲音還帶著些哭腔和鼻音。
“我會欺騙自己，我在廚房的時候，我的愛人在客廳，所以客廳會播放愛人最喜歡看的節目，會有電視的吵鬧聲，我在客廳，我的愛人在臥室，所以臥室會亮著她最喜歡的夜燈，但某一刻，當我走出去，發現客廳只有電視在響，那個會看電視看得大笑的人卻不在了，整個房間都失去了她的氣息，曾經壓抑過的情緒會成倍地將我包裹。”
“可我只敢藏在一個最有安全感的，無人知曉的角落哭泣，生怕我的愛人回家，看見我沒有照顧好自己，因她悲傷而生出難過的情緒。”
“但是你後面的哭戲，應該不能稱作是偷偷的哭？”董凌霜彷彿有種一定要在雞蛋裡挑出骨頭的意思，問的每個問題都尤其細節。
“因為我會自我拉扯，一邊想著我的愛人最見不得我哭，我哭得厲害一些，她會不會心疼我，從而出現在我面前，另一邊則是不想讓我的愛人難過，拉扯之下，生理反應會越哭越大聲，但又會剋制，所以會有咬唇的行為。”
董凌霜點頭，“好，可以了，感謝你來參加這個考試。”
“不客氣，也感謝您看我的表演。”秦鬱歡對著董凌霜鞠了一躬，“再見，董教授。”
門一開啟，秦鬱歡就受到了無數的注目禮。
也不知她是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前四十六個人，沒有一個人抽到哭戲，只有她，結果她腫著一雙眼出來，不少人都暗地猜測她是不是演技太爛被董教授罵哭了。
舒白竹還遞了包紙巾過去，“沒事吧？”
“沒事，哭戲哭的。”秦鬱歡搖頭，“董教授氣場很強。”
舒白竹頷首：“我知道了，回去敷敷眼睛。”
姿意和方瑾遙迎過來，方瑾遙還沒開口，姿意已經問出口了，“被罵了？是不是董教授太兇了？”
秦鬱歡破涕為笑，“你好像下一秒就要衝進去打架了，姿意。”
“那我……”姿意把挽上的袖子又鬆了回去，看秦鬱歡這模樣，應該是沒什麼事，氣沖沖的語氣絲滑拐彎，“怎麼可能，我文明人，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