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自白。
高考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陳超仍然會夢見高考前的那片洪水。可他心裡清楚,自己並非對那場大洪災心有餘悸,而是念念不忘和林弦在一起的那一夜。可是時光無法倒流,他只能寄期望於未來的日子。
林燦聽了陳超的故事,感到唏噓不已,問道:
“後來,你們就斷了聯絡,真的沒有再見過面?”
陳超笑了笑,說道:
“當然不可能了,上了大學之後,我開始學會上網聊天,和他們開始了另一種形式的接觸。史凡沒有被大學錄取,留在建州復讀了一年。大一那年的寒假,我回建州找過史凡一次,我們還是一起睡的。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是冬季,但是穿著秋衣蓋著被子總是覺得熱,所以我們把都把秋衣給脫了。”
“什麼?連直男你也睡!真是禽獸!那麼林弦呢,你們就再也沒有重提那一夜的事情?”
“上了大學之後,我一直對林弦日思月想,透過網路的個人空間,我才知道,林弦去了北京。後來,在大學的第二個寒假,一次偶然的時機,我竟然在火車站裡碰見了林弦。但是,那一次,我仍然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
二十一歲的陳超坐在K1683次列車上。列車緩緩開動,駛離站臺。冗長的車體老實巴交地按著鐵軌的方向,穿梭在無知的黑夜中。
春節已經過去,天氣卻仍然停留在寒冷的冬季。
車廂裡站著的旅客似乎比坐著的多,當然,這是春運。旅客們——無論站著的,還是坐著的——都還沒有一點倦意。有的聊著天,有的吃著零食,有的聽著MP3,還有的看著書,大家都擅長於在惡劣的環境下享受旅途的愜意。可謂苦中作樂,其樂融融。
罷了罷了,又是長沙。轉眼,陳超竟已經是大學二年級的學生了。他本應該不能有離家遠途的傷感情緒,可是剛剛在候車室裡突然出現的那一幕,卻又讓他依依不捨了起來。
幾個小時前,陳超拖著行李,再一次走進了家鄉這個小城市的火車站。啊!他又要遠離故土了。去長沙讀大學的這兩年,在車站間聚散來回已然是家常便飯。陳超漸漸習慣了在人潮中瞪大了眼睛,仔細辨認人群中的每一個人。他是想,或許可以在這樣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重逢久別的一些人,或者乾脆說是那確切的某一個人。
在建州這個小縣城裡,只有一個火車站。據陳超觀察,開往北京的列車只比開往長沙的晚一刻鐘進站。而林弦正是在北京求學。也就是說,假如林弦和陳超一樣買了今天的車票,那麼林弦就會在這個時間在這裡候車,那麼,他們就極有可能會在此相遇。
但事實上,陳超這種極有可能的想法只是一廂情願的。他根本不知道,林弦哪一天離開,甚至不知道林弦可曾回來。當然,在這個資訊科技發達的時代,陳超可以直接給林弦發條簡訊息,問問何時歸校,或者更直接一些,問他現在是否在火車站候車。然而,他不能這麼做,他們自高中畢業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面,而手機和網際網路只給他們帶來了越來越厚的隔膜。陳超如今迫切需要一次和林弦意外的相遇,或許是為了證明那麼一個叫做緣份的東西吧。
當時,開往長沙的列車還有不到十分鐘就要到站了。陳超坐在候車室冰冷的鐵靠椅上,眼前排隊等候檢票的乘客越來越多,堆滿了他的視線。就在我失望地準備加入排列的隊伍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閃入了他的視線範圍,在他兩點鐘的方向上。陳超定睛一看,竟果真是林弦。
林弦的穿著打扮更加潮流了,俊美的臉龐更加成熟了。
陳超的心突然慌亂起來,原來和林弦偶遇的情景並非如他想象中那般簡單浪漫。陳超感覺身體裡構成同一肌肉的各個運動單元互相受神經衝動,產生了不完全強縮。他無法抑制內心的緊張情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