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摩挲著茶杯,見著面前的少女和只松鼠似得,笨拙的用他以前教的方法品茶。
她小心的品茶,眼睛不經意往他這兒轉一圈,似乎是不經意,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和他目光直接對上的時候,又像是受了驚,飛快的把視線一收。又落到她自己面前了。
「如何?」他問。
明苑決定不拍他的馬屁,這傢伙太難對付了。她以前也曾經想過要不要拍個馬屁討好一下。結果直接見到那些拍齊霽馬屁的人,摸不準這個瘋子腦子裡根本在想什麼,一巴掌拍在狗男人的馬腿上,輕者被送出去,重者直接被丟出門。
就算是明苑自己,也沒法時刻能猜中齊霽的心裡到底想些什麼,既然如此,那麼只有兵行險著。心裡有什麼說什麼了。
「草木香味倒是濃厚,就是喝在嘴裡光是苦了。」明苑老實回答。
齊霽挑了挑眉,又給她倒了一杯,「你再嘗嘗這一杯。」
明苑疑惑的蹙眉,這前後兩杯難道還能喝出什麼不同麼?難道不都是一樣的苦味?
「心境不同,自然茶水的味道也不同。」
齊霽說著,將手裡的茶水往她跟前推了推,「你再嘗嘗。」
平日裡齊霽對她不說給臉色看,但也很少有什麼好臉色,他似乎總是那麼高高在上,不可捉摸。
現在他這樣,簡直算得上和顏悅色。明苑乾脆心一橫,直接從他手裡把茶杯給接過去,一飲而盡。
齊霽含笑看她,「如何?可有感覺?」
明苑喝下去,老實回答,「苦味淡了點。」
齊霽點了點頭,「然後呢?」
明苑直接用蠢白的眼神對上他,「弟子沒有感覺到其他的了。」
「你這個習慣倒是和她也挺像的。」齊霽沒有勃然大怒,他只是心情頗好的坐了回去,將她面前的茶杯收了回來。
「她不愛喝茶,也不和其他人一樣喜歡烈酒,甚至沾酒就頭暈目眩。酒量淺薄的叫人不敢置信。」
明苑僵在那裡,怎麼感覺她又被這狗比套路了?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她的習慣改還是沒改。」齊霽說著,看著杯中的茶水還有剩下,出聲提醒,「都喝了。」
明苑僵著臉,哦了一聲,提著杯子一口氣全喝了。
茶水比起第一杯來說,的確少了些許澀味。可她也沒能喝出什麼太大的區別。
一口喝完,明苑心裡的提心弔膽,已經成了自暴自棄,只是她不會把自己露出來。她倒是要看看齊霽能給她玩出什麼花樣出來。
「我們在這裡呆的已經夠久了,待會你去和清機真人說,該回去了。」
齊霽頓了頓,「真人現在可好了?」
「師尊那裡,聽師兄說,已經好了不少。」
齊霽點點頭,「那你去吧。」
他說著,將她面前的茶杯收走。
明苑越發覺得他的態度曖昧不明,她抬頭瞥他,齊霽垂眼專心致志的處理手裡的茶具,沒有分出半點精神在她的身上。
明苑那顆自暴自棄的心,頓時活泛了起來。
齊霽對她興致缺缺,似乎面前那套茶具對他都比她有吸引力的多,這給她一點希望。若是他認出來了,才不會是這樣一幅做派呢。
她高高興興出去,一到院子裡,她就見著洛月還在那裡。
從她去見齊霽到現在,少說也有一個多時辰了,洛月一直都站在那裡,看這樣子,也不像是離開又回來的樣子。
明苑對洛月都有幾分刮目相看,這意志力,連她都自愧不如。
若是她,齊霽不見她,她直接走人,等哪日齊霽方便了她再過來。尤其齊霽這倨傲的脾氣在這裡,走了反而還要放鞭炮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