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樂已經在閣門處等待了。
遠遠的看著齊霽回來,她立刻下拜,「師尊。」
齊霽不喜歡師徒之間的這種往來,他對所謂情同父子的師徒之情並沒有多少在乎,也不放在心裡,對於弟子他該教的教,至於弟子對他如何,完全不在意。
善惡是非,不是他能控制的住。
他老早就和平元等人說過,入夜之後可自行安排,不必到他跟前來打擾他的清淨。
平元平鶴也都照著他的話去做了,除非有他的傳召,不然不會輕易出現在他面前,倒是這個小徒弟每日裡晨昏定省風雨無阻。到了晚上還會在門口等他。
「我早說過,你們夜間可以自行去修煉。」
齊霽徑直走過她跟前,況樂看見白色的袍裾從跟前拖過,況樂對齊霽的冷漠早已經習以為常,也不覺得有什麼。
但凡大能多少都有些性格乖張,師尊這樣,已經是很好了。何況只有這樣方能顯得她對師尊的孝心。
「可是這是徒兒應該做的。」
說著,況樂為齊霽端上才泡好的茶水。齊霽喜飲茶,而且於茶道上很有研究。況樂投其所好,苦練茶藝。若是入夜之後,齊霽不在麟臺閣,她就先讓管茶水的弟子回去,自己親自為他烹茶。
茶水必須熱著的時候入口最好的,時日一長,就會失去了那股草木芳香的味道。變得苦澀難以下嚥。
所以況樂必須時時刻刻的守在茶室,並且還得控制用來泡茶的水不能過燙,一旦泡茶的仙露過燙,就會讓茶葉香味盡失,甚至味道都會變。但是過低,茶葉的香味也出不來。
這是一樁不好辦的差事,如何拿捏住裡頭的訣竅,就已經夠讓人練個載的了。
況樂這些年苦練茶藝,到了這會終於敢到齊霽面前,甚至夜裡還能把茶室弟子的差事給接了過去。
「今日送來一些上好的新茶,師尊請品茶。」
齊霽坐在那裡,兩眼定定的望著一個地方。況樂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是一碰茶花,麟臺閣到處都是茶花,什麼色的都有。但是他最愛的還是還是鮮艷如火的顏色。甚至視若珍寶,放在室內,親自修剪照料。
況樂記得自己也曾想過替師尊照料那盆花,結果被師尊直接冷冷的駁了回來。從此之後她就再也不敢提這事了。
茶香裊裊,齊霽卻沒有半點動茶杯的意思。
一直到茶水都冷了,況樂見狀過來把冷了的茶水撤換掉。她動作已經放得夠輕,但還不可避免的弄出了些許動靜。
齊霽看過來,「不必換了。」
況樂還是有些猶豫,「可是茶已經冷了,茶香已散。恐怕不好入口。」
齊霽喜歡飲茶,同樣的對茶水要求也很高。況樂親自領教過他的挑剔。
「不用了。」他說著示意況樂把茶杯放下,自己持起茶杯喝了一口。
況樂再一旁見著師尊拿起她曾經碰過的東西,仔細品茶。內心裡泛起一股極其隱秘的暗喜,那股喜悅在心底發酵,漸漸的經脈裡遊走。
師尊入夜之後很少和她說話,也很少留她和他相處一室。
她感覺師尊夜裡不和她相處一室,倒不是為了她的名節著想,只是因為他不想和她待在一起而已。
這次難得的讓她留下來,況樂只覺得欣喜若狂。
「你說……」
況樂正在竊喜的時候,聽到齊霽的嗓音。齊霽長得一副溫文無害的俊美面孔,嗓音和他光風霽月的外表一樣,嗓音溫軟,最是溫柔不過。
只是他平日裡說話,略略沉下氣海,所以原本溫軟的聲線裡也會帶上幾分不怒而威。
今日也裡那份威嚴此刻也放了下來,露出其下的柔軟。
「這人死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