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一巴掌大,我怎麼養你?我像養孩子一樣養你,嬌你寵你,我是看著你一寸一寸地長呀。再說你年輕時候,那個漂亮模樣兒,誰見了誰不喜歡?別看你不是那洋品種,出身不貴族,可是你俊俏,就像深山出俊鳥一樣,活脫脫一個秀秀氣氣的農村閨女哩。
“你忘了沒有?你頭一年發情,孩子一樣哭著找男人,夜夜哭得我睡不著。我想著這是咋著了?頭一年我不懂,是想著你有病了。我抱著你去找寵物醫生看病,人家才告訴我是你想男人哩。哭著叫著要找男人,你看你在感情上有多麼勇敢!要說咱都是女流之輩,但是,就這一點,你就比我強一百倍。我不如你,我真是不如你啊!
“花花,你也看出來了,我找的男人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我男人。我們找物件的時候膽子小,思想傳統啊,經過別人介紹,雙方看看沒有啥毛病,再經過組織上了解一下,雙方沒有啥大缺點,兩個單位開了介紹信,我們就把結婚證領回來了。花花,這一層你不明白吧?當人和你們當貓不一樣就在這裡呀,你說就結個婚,我們自己說了不算,還要組織上開一個介紹信,再到街道上的辦事處去登記,才能夠把證領回來。你說這越嶺翻山的有多麼複雜呀!可是,你如果想結婚,你就得受這個罪。想想,當個人比你們當貓,難哪。
“花花,你是不知道,我們新婚的第一夜我害怕,我把褲腰帶系成一個死結子,他就是解不開。男人們野呀,後來他硬是用剪刀剪開了。剪開了也不行,褲子被他扒了也不行,你想都想不到,為啥?笨哪,因為他找不著地方。我想著我不懂,誰知道他也不懂,我們都是頭一回。他找呀找呀,折騰來折騰去的,如果我最後不幫他,你猜怎麼著?他只怕連地方也找不著。嘿!你猜男人們是啥?是狼!你別看老江現在老了,走路慢騰騰的,年輕那時候兇呀!和狼一樣。一找著地方,也不管你痛不痛,那東西硬得跟鐵棍似的,一棍子就把我捅了個半死,差點兒沒把我撕撕吃了!
“唉,剛結婚那會兒,真是好日子哪!可惜,好日子不長呀!要說我男人也是一個好男人,我也長得夠好看吧?憑良心說,我也是一個好女人哪。但是,這兩口子過日月,和入黨和幹工作不一樣,好人和好人愣是過不到一起呀!啥法哩?誰也看不慣誰,你不想理我,我也不想理你。日子就過得淡下來了。花花呀,你是不知道,這兩口子過日月不怕吵架也不怕打架,就怕誰也不理誰。吵一架,吵得臉紅脖子粗,不怕。打一架,你就是打得頭破血流,只要夜裡往一個被窩裡一鑽一摟,男人騎到你身上撒野,兩口子就又好起來了。這誰也不理誰,叫什麼?對,就和國際上兩個國家誰也不理誰一個道理,叫冷戰。這冷戰,怕人哪!看著不吵不鬧,心裡一直往下涼。這怕人哪!剛開始兩個人還睡,因為人年輕呀,血總得有處流吧?可是睡不熱乎,就像完成任務,就像走過場,親不起來,野不起來。這就沒有味道了。就這也行呀,還睡。兩口子過日月,只要還睡,就沒有事兒。到後來,也不睡了,誰看見誰都沒有一點意思了,這日子就算過到頭了。花花,你老姐姐我就是這麼走過來的呀!看著好好一個男人,有和沒有一個樣兒。花花,你別看著老江人模人樣的,人前人後受人尊敬,其實他在家裡不是男人,是啥?只中看,不中用,是根蠟!
“咦?你笑啥哩!我是想著我不行嗎?誰說我不行?咱都是女的,你會發情,我就不會發情了?你小看我了,你發情還有時間,還有周期,我是沒有時間沒有周期,天天都發情,夜夜都發情哩。可是,我的男人不理我,我有啥法哩?還不能夠這麼說,就是他硬著頭皮找我,我也不想他呀!我想誰?我想別的男人。年輕時候我難道不想找別的男人睡覺?我做夢都想。想想這個男人,想想那個男人,想得我夜夜發瘋發狂,渾身熱得著火一樣睡不著呀!但是,我就不敢像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