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
“吾等奉魔君之令,前來取你性命!”
那天魔將暴喝得一句,天魔戟一揮,魔箭已鋪天蓋地地射了過來,左魔戟,右血刀,去向崑崙和仙界的路都被眾多魔兵魔將堵得密不透風。
可惜我再非昔日文夢,右臂雖已經傷了,左手照樣能拔出玉勝迎上前去。逸雲帶飛舞,魔箭紛紛落地,而玉勝穿梭於天魔戟跟血刀之間,絲毫沒有落了下風。
天魔韻起,漫天飛雪,讓我茫然地想起無咎離去時的笑容,然而,醒夢一如豈是虛名,雪片飛揚,卻再不能有點滴能沾到我的身上。
然則我在心下暗暗懊悔,為何這些日子竟不曾好好地將娘娘留給我的鼎爐修習一番?此刻我貌似絲毫不落下風,但逸雲帶和玉勝上次被我燒過之後卻也同樣不曾被我修煉過,在漫天魔將包圍中,我已漸覺有些吃力。來路去路都已被封,而諸般兵器將我死死纏住,我連喚出青鳥的工夫都沒有。
天魔戟跟血刀再拼盡全力交擊而下時,我終於想出了辦法。玉勝化為光點,向著四面八方四散而去,我卻將身一縱,躍下界去。魔界諸將堵住了崑崙和仙界,卻實在無力堵住人間界和鬼界的方向。
一入人間界我便連續將幾個咫尺天涯訣施了出來,不知不覺間,止步時我竟立在無咎的小屋前。清燈如豆,那個身影正在窗下讀書,面容沉靜。
是天意嗎?
我突然想起那天這屋彷彿一個高明的陣法,不知是為了何事何物所設。但通常仙靈之氣的陣法都會抗拒魔氣的作用,魔界之人也不會想去在此時招惹仙界。
我不知道追兵可否會追到此地,卻實在沒有時間細想,只能賭上一賭。一咬牙,我先是幻化了數個身影向不同方位繼續咫尺天涯,然後將五雷咒和行雨咒扔了上天,再在重重驚雷炸開之前從窗裡躍了進去,撲入那個熟悉的懷抱。
一切如在夢中。
他驚訝地將我從懷裡抱了出來,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手,掌緣,是我的血。不知為什麼,在他懷裡,我就像重新回到了當年那個怕痛的小文狸,許是手臂真痛得厲害,眼淚早已在不知何時流了出來。
“剛才還月光皎皎,我說怎麼會雷鳴陣陣呢,原來是一隻小狸要應劫?”
他笑著,以手捏訣在我右臂上揮過,片刻之後,血痕不再。
他如何會仙家的訣?我吃驚地望著他,他卻只是溫柔笑著,將我放入他懷中,“在我這裡躲著雖是不必應劫,可也不是長久之計,待躲過之後,你還是要好好修煉才是。五雷劫會一次比一次厲害,下一回就不好躲了。”
說罷,他還輕輕地撫摸了我一番,這才拿起手邊那捲書繼續細細讀去。
明燈下,我偷眼瞧去,那捲書竟是手書的仙家修煉方略,書脊上赫然題名曰“狂霄錄”。但見那書裡字字龍飛鳳舞,有的端正厚重勁透紙背,有的卻又似要裂紙而出般的奔放不羈,顯然是兩人的不同字跡。
狂霄錄?我實是想不起仙家有這卷道書,不知是哪兩位仙人興起,竟留了天書給世間凡人?
在他懷中這一覺,我睡得很是甘美,一直睡到他將我從懷中抱出來,放到他的榻上。
已經有許久許久不曾有這般的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從前。在飛揚之前,我跟無咎四處遊歷的日子。無數次的,他在月下讀書,我便在他懷中打盹,唯一不同的是無咎的手常常便放在我的身上,時不常地撫摸一番,讓我在夢中也會幸福地笑出來。
他雖熄了燈,卻不曾關窗關門,月光靜靜地灑了進來,如夢如幻。他將我放在榻上,自己睡在我的身旁,闔目沉眠。
我卻再不想睡,只怔怔地看著他的眉眼,他不像飛揚,像無咎更多一些,大約是飛揚不過無咎三分之一元神的緣故,多了英氣驕傲,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