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們都閉著眼睛,仔細回憶著沈安的話,恨不能把每個詞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這等話,郎君,若是外面那些商人聽到了,就值十萬貫。」
王松負責託奶和內衣褲的生產,他搖頭晃腦的道:「那些女人就捨得花錢,這不前段時日咱們弄了一款那個褻褲,那花式……大膽,邊上還鑲嵌著金箔……好傢夥,一上市就被瘋搶,那些女人好似不差錢,真的……那就是砸錢啊!某想來想去,這便是郎君說的要做人上人,只要貴的,貴了才能俯瞰別人。」
「王松的悟性不錯。」
沈安贊了一句,然後進去檢視作坊。
等看到大力丸那裡時,管事陳聰愁眉苦臉的道:「郎君,那邊前日就該來提貨了,可還沒來。」
「別擔心。」
沈安不知道中京城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但他對人性卻很有信心。那些遼人吃到了甜頭,哪裡會那麼容易放手。
沒了蕭迭衣,也會有什麼蕭沒衣。
「那可要停一停?」
陳聰有些擔心,「這東西堆積太多了,小人擔心不好啊!」
藥材都有保質期,大力丸同樣如此,過期了別人一吃不是健脾胃,而是傷脾胃。
「只管弄出來,越多越好。」
沈安走了過去。
兩排女子坐在那裡,人人面前擺放著一盆藥泥。她們伸手抓一坨過來,然後熟練的一搓,再一搓,圓滾滾大力丸就做好了。
「郎君。」
女人們停下手中的活,紛紛起身行禮。
「郎君,咱們這活……還能幹多久?」
大家都看到了庫存不斷在增加,一旦裝滿了庫房,是不是就沒活幹了?
沈家的作坊都是計件制,多幹多得,所以女人們都很擔心自己的收入。
但她們更擔心自己會丟掉這個活計。
「只管幹!」
沈安淡淡的道:「某當初說過,進了沈家的作坊,就是要幹一輩子。怎地,這才幹了沒多久,就不想幹了?」
「沒有……奴……奴想幹一輩子呢,幹到死。」
「郎君,只要您不趕咱們走,咱們一輩子就是沈家的人。」
「……」
女人們眼中含淚,覺得這位郎君真是太好了。
可士氣卻沒起來。
沈安吩咐道:「某既然來了,叫人去採買,下午會餐。」
前世他在企業時,每逢有重大生產任務,廠裡就有會餐,每日兩頓,和酒席差不多。
這樣的飯菜吃下來,職工計程車氣也就起來了。
下午,作坊外面擺滿了酒席,沈安端著酒杯四處遊走,聞小種拎著酒壺在後面跟著。
趕來的果果和芋頭被趙五五和陳洛帶著和幾個孩子一桌,吃的酣暢淋漓。
「哥哥,快些來吃。」
「知道了。」
沈安笑眯眯的一桌桌的敬酒,那些人紛紛起身,惶然不安。
誰見過朝堂上的紅人給苦力敬酒的?
還是一桌桌的都敬。
在他們看來,自己就是苦力的身份,是爛泥。而沈安則是高高在上的神靈,他們可望而不可及。
「郎君,奴不敢。」
「什麼不敢?」沈安瞪眼道:「先前說了是沈家人,怎地,現在某這個家主來敬杯酒,不給面子?」
大宋的女人喝酒並不差,酒量好的極少數大抵連折克行都能拼一把。
可現在一桌女人端著酒杯,卻在哽咽。
「某幹了,你等趕緊坐下,坐下……好好吃。」
女人們把混著自己淚水的酒水喝下去,只覺得自己這輩子就該賣給老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