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沉聲道:「他能去何處?唯有西北!」
「去問訊息,各處打探。」
提到沈安,耶律洪基的情緒明顯的不對勁,能隱隱感受到怒火。
稍後他去了後面。
春天來了,嫩綠色比比皆是,吸一口氣就能感受到那沁人心脾的氣息。
琴聲悠悠傳來,殿外,一個孩子在傾聽。
聽到腳步聲後,他回身行禮,低聲道:「見過陛下。」
略微瘦削的身形,白皙的肌膚,挺拔的鼻樑,這一切看著就像是小一號的耶律洪基。
「怎麼沒讀書?」
耶律洪基的語氣很平淡。
耶律浚說道:「臣已經學完了今日的功課。」
「那就去練習騎射。」
「是。」
耶律浚出去了,不時回頭看一眼,欲言又止。
裡面的琴聲依舊,漸漸多了些纏綿之意。
外面的春風輕輕吹拂著,陽光照在枝葉上面,樹枝微微搖擺……地上的斑影也跟著不斷晃動著。
這是一個寧靜的早晨。
琴聲突然變得激烈起來,就像是兩軍對壘。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停住,裡面傳來一聲低嘆。
「為了一個繡了男女羞事的錦囊抄撿自家,這便是亂了方寸,晴雯被王夫人厭棄,大概是不長久了,可憐。只是探春卻膽大,不讓鬚眉,竟然敢動手……賈家開始亂了,這便是衰亡之兆,可悲可嘆!」
裡面突然幽幽一句,「我真羨慕探春的性子。」
「你羨慕她什麼?」
耶律洪基走了進去。
殿內一人一琴而已。
蕭觀音一身素淨衣裳,跪坐在蓆子上,身姿綽約,神色淡然。
她抬頭道:「陛下來了,臣妾有禮。」
「這又是什麼?」
耶律洪基俯身撿起了幾張紙,看了一眼,卻是石頭記最新出的幾回。
「沈安的石頭記?」他揚揚這幾張紙問道。
「是。」蕭觀音很是平靜的回答著。
「你傾慕於他?」
耶律洪基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並無。」蕭觀音微微垂眸,眼神複雜。
「他去了西北,朕知道他去做什麼,若是領軍出征,那無需遮掩。他既然遮掩,必然就是想利用和梁氏之間的交情去說降,你說他能,還是不能?」
耶律洪基的眼神冷厲,右拳緊握。
蕭觀音低聲道:「婦人不幹政,此事陛下卻問錯了人。臣妾若是干政,少不得就是一個罪名。」
「你很好。」
耶律洪基冷笑道:「浚兒跟著你漸漸變得柔弱了。」
蕭觀音猛地抬頭,「你想廢掉浚兒?」
皇子柔弱就是錯,大遼立國靠的是什麼?就是武力。
皇子不能繼承祖宗的武勇,大遼的前途堪憂。
「浚兒的騎射有口皆碑,何曾柔弱?」
蕭觀音按住案幾,身體微微起來了些,脊背弓起,憤怒的道:「那是你的兒子,他才十歲,你為何要忌憚他?當年他在襁褓時,你也曾眼神溫柔的抱著他,輕聲說以後的大遼讓他來繼承,這才十年,你竟然就把他視為對手……帝王的對手……有我還不夠嗎?非得要加上自己的兒子,你才能重新振作起來?」
耶律洪基的臉色微紅,突然鬆手,那幾張紙飄落下來。
「大遼輸給了宋人數次,你就沮喪了。你被沈安氣吐了血,於是就想著我和他有姦情……你廝殺不過他,於是就想殺了我和浚兒,如此你才覺著自己是大遼皇帝嗎?」
啪!
歇斯底里的蕭觀音捂著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