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戰爭,石柱府變得一片蕭條。
街頭的小商小販稀稀落落,再不復往日繁榮。米店前簇擁著許多百姓,而那門扉大多隻開了半扇,門口站著兩個膀大腰圓的持棍夥計,一次只放一個人進去,門口標示價格的竹牌子上的米價都翻了數倍不止。
葉小天一行人進了城,慢慢轉悠到土司府左近,這裡的防範更加森嚴,幾人在四周一轉悠,因為他們年輕力壯,立即就引起一隊巡弋土兵的注意,主動圍了上來。
“你們是幹什麼的?”
那土兵小頭目冷冷地質問他們,滿臉懷疑神色。
葉小天伸手攔住了欲上前答話的侍衛,挺身而出:“我們要見覃夫人!”
那土兵小頭目一驚,葉小天又道:“你可以告訴夫人,我們從播州來!”
那土兵頭目上下看了他們幾眼,揮手道:“看住他們!”便急急向土司府中送去。葉小天泰然而立,過了兩盞茶的功夫,那土兵頭目回來了,態度大改,一見葉小天,便畢恭畢敬地道:“夫人有請!”
轉朱閣,低綺戶,土司府內雕樑畫棟,華美奢糜,完全看不出一點正處於戰事之中的緊張氣氛。葉小天等人被帶到一處院落外,其他人都被留在院外,只有葉小天一人被帶進去,穿過一條長長的藤蘿葡萄的廊廡,來到一處天井中。
那土兵小頭目止住了葉小天,徑自入內稟報,隨後葉小天就被引進了正廳。葉小天曾經來過這裡,這裡正是土司治理所屬、統馭諸頭人的所在,也就是民間所稱的銀安殿。
覃氏夫人一身靛青色的衣衫,坐在馬鬥斛曾經坐過的主位上,而掌印夫人的副位卻已撤掉。所以上首本應是兩張椅子。此時卻變成了一張。
覃氏夫人坐在上首,麾下幾個鐵桿心腹以及她的兒子馬千駟則分坐左右。覃氏夫人本來故作沉穩,大概也是想在心上人的部屬面前表現表現。可她一見來人是葉小天,驚得花容失色,一下子站了起來。
“是你!”
葉小天微微一笑:“見過夫人!”
覃夫人厲聲道:“葉小天,你來做什麼?”
葉小天道:“莫非夫人以為,我是為了馬土司和千乘兄而來?”
葉小天笑著看了一眼同樣一臉敵意的馬千駟,輕輕搖頭:“夫人,在下上次來,確與千乘兄走的比較近。可是夫人似乎忘了。在下之所以出現在四川,卻是因為受了楊土司所託。”
覃夫人臉色稍緩,上下看了葉小天幾眼,道:“你……因何而來?”
葉小天左右掃了一眼,覃夫人擺擺手,眾心腹便紛紛站起,向覃夫人抱拳一禮,魚貫退下。葉小天注意到,這些人對她執的都是嚴瑾的對土司之禮。
葉小天心中暗笑。丈夫只是被流放口外,又非殺了頭。長子只是因為毆打官差暫且拘禁,恐怕連三個月的牢都坐不到,這就迫不及待地自立為土司了。難怪激得馬氏諸頭人不滿。
眾頭人退下,但馬千駟並未走,等眾人退下後,他便起身走到覃夫人身邊。一起看向葉小天。葉小天道:“在下是受播州楊天王所託,前來石柱的。”
覃夫人微微失望:“楊土司……他沒有來麼?”
葉小天道:“重慶知府王士琦正以欽差身份駐節於松坎,楊天王要親自接待。離不開身。驚聞石柱之亂,楊天王非常牽掛。這一次不僅我來了,播州三夫人也來了,正在城外,伺機解救夫人!”
“田雌鳳?”
覃夫人醋意頓生,但忽然意識到兒子就在身旁,忙又收斂道:“我與她是兒女親家,楊土司肯讓三夫人親身涉險,覃氏感激不盡。卻不知楊土司打算如何助我?”
葉小天道:“四川之事,天王目前實在不宜插手過深。”葉小天說到這裡,從袖中摸出田雌鳳轉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