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明站在街對面,哭喪著臉回過頭去,向楊三瘦搖了搖頭。楊三瘦恨恨地一跺腳,向他打個手勢:“撤!”
飛刀彈射回來時,已經沾了點墨汁,福娃兒嗅覺何等靈敏,那口飛刀只夠它塞牙縫的,實在不夠吃,這時嗅著味道就走過去,撿起一塊碎掉的硯臺塞進嘴巴:“嘎嘣嘣……”
味道不好,福娃兒洩氣地吐出一口碎石頭渣子。那匠人以為找到了罪魁禍首,立即扯住葉小天的袖子,大叫道:“你不要走!你家養的這隻貔貅打爛了我們的東西。”
“喲!這倒是個識貨的,認得這是貔貅!”葉小天見這匠人認識自家這個吃貨,心中大生好感。
福娃兒一向很乖的,他可不認為是自家福娃兒惹禍,不過小傢伙淘氣,也說不定……,現場也沒有別的“兇手”,大概真是自家福娃兒惹事,匠人用的墨盒也不值幾文錢,賠了他就是,免得再生口角。
想到這裡,葉小天連忙賠罪道:“是是是,這位大叔,你別生氣。畜牲哪懂人事兒,你這墨盒值幾文錢,小可賠給你就是了。”
這時周圍匠人都圍攏過來,其中一個匠人道:“哎喲,不好,黎老爺寫的這幅字都給染了。”
那是一幅用宣紙寫好的字,本來疊著放在腳手架上,就用墨盒壓著,此時有匠人將那張紙開啟,就見紙張已被墨汁浸透,黑乎乎一片,除了最後一個字,什麼都看不見了。
那匠人師傅一看也急了,嚷道:“墨盒打碎了也就算了,這字可是黎老爺寫了叫我們刻在門楣上的,黎老爺可不是好脾氣的人,這字沒了,我們可不敢去找黎老爺再討一副。”
葉小天聽的大皺眉頭,本以為是幾文錢的事,卻不想惹出了大麻煩,也不知這黎老爺是什麼人,既能為府學大門題對聯,想必是當地士林中的名宿或者就是這府學的訓導、教諭。
這些文人對自己的墨寶最是重視,雖然只是幾個字,你說它一文不值也成,說它價值千金也成,萬一這個不是好脾氣的黎老爺獅子大開口,我全部銀子賠給他都不夠。
“有了!”
葉小天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馬上對那匠人道:“不要喊,不要喊,這字剛剛浸染,還認得出來。”
葉小天說完搶過那幅紙,刷地一下展開,迎著陽光照照,點點頭道:“哦,原來是這副字,認得了,你們看出來沒有?”
旁邊那幾個匠人只看到紙上一片黑,什麼都沒看出來,匠人師傅道:“黎老爺這副字我們還沒看過呢,寫的什麼?”
葉小天指點道:“喏,你看,這裡顏色深些,迎著陽光一照,馬上就顯現出來了。好了,這副對聯我已認出來了。”說著話,他一展一收,把那幅宣紙一團就扔到了一邊。
既然這些工匠還沒看過這幅聯,隨手編一幅給他們也就是了,葉小天心中大定,道:“大叔莫急,取筆墨來,我把黎老爺這幅字給你寫出來不就完了麼?如此一來我少了麻煩,大叔你也不必被黎老爺責罵。”
那匠人聽了不由意動。旁邊有個徒弟提醒道:“師傅,這人……寫的字和黎老爺筆跡一樣嗎?要是不同,讓黎老爺看出來……”
匠人對了猛然驚醒,道:“對啊!我們是要把黎老爺這副字雕在門柱上的,你的字跡與黎老爺不同,黎老爺一看就穿梆了。”
葉小天沉著地道:“什麼筆體,是王體顏體還是三宋,亦或是蘇黃米蔡,把那幅字取來。我再看看。”當下就有人去把那團成一團的宣紙取來,上邊只有最後一個字:“瞧!”
葉小天心道:“瞧什麼瞧,這他孃的究竟是要瞧什麼?”
那匠人緊張地問道:“黎老爺這筆體,你模仿得了嗎?”
葉小天打個哈哈。道:“既非自創字型,有何模仿不得,這是……唔,這是瘦金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