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佈下一子。對洪百川道:“令公子搬到銅仁來了?”
洪百川點點頭,道:“這孩子早就有心遷來銅仁,只是一直沒有成行。他搬來才好,我便有了藉口過來和兒子同住,省得時不時的就得藉口忙生意,趕來銅仁這邊。”
王寧苦笑一聲,道:“是我上了楊應龍的大當,真以為他經營東北的要害之處乃是葫縣,才讓大哥做出錯誤的決定。誰想到他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真正著眼處乃是銅仁。”
洪百川道:“怨不得你,看他對葫縣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誰會想到其中有詐?田氏不也上了他的當麼。否則田家何必一再派人前往葫縣。只是,如今他已和銅仁幾家土司搭上了線,希望我們還來得及掌握他的一舉一動。”
王寧道:“我們終究是遲了一步,現在再想在他們中間楔釘子。插內線,已經來不及了,大哥想利用一個道人。為的就是這個?”
洪百川也佈下一子,微笑道:“不錯!很久以前的帝王將相們,在做出重大決策或者出兵遠征的時候,都會求神問卜;以預測吉凶。而現在的許多帝王將相……還是一樣要求神問卜的,呵呵……”
洪百川所言倒是半點不假,地雷、雷擊,有點天象變化,皇帝就要諮詢欽天監,下罪己詔,大赦天下,涉及到一些重大決策或者軍國大事,豈有不求神問卜的道理。
王寧憬然道:“原來如此。”
洪百川道:“只要長風道人能被他們看重信任,早晚有求他占卜的一天。尋常的訊息我們或許得不到,但是一些重大訊息我們卻一定能夠知道,而我們所需要的,不就是真正重要的訊息麼?”
……
此時的貴陽洛旺河,正在舉行龍舟節。河灘上是一條條完整的杉木挖成的龍舟,舟長七八丈,寬度卻僅三尺,雕有龍頭鳳尾,龍頭上頂著男根、鳥形、或魚形的標誌,以示祈子求嗣、魚水之歡等等。當然龍角上也會刻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等吉祥話。
岸上擺著一張方桌,桌腳上綁著去掉了樹葉和枝皮的樹枝、雨傘、紅布、紙錢和一把青草,方桌上供著白米一升,褪了毛的白公雞一隻,香爐前還有三杯水酒。
一個白袍老者手持三柱香,向天默默禱告著,旁邊的巫師一探手,左手抓著白公雞,右手抓了白米,拋灑向一條條龍舟,口中唸唸有詞地祭奠龍神,施法已畢,便揮刀斬下雞頭,把雞向排列整齊的龍舟一拋。
那白袍老者見狀,便把大手一揮,威風凜凜地喝道:“開始!”
鼓聲如雷般響起,沙灘上無數摒息觀看的觀眾頓時發出海嘯般的吶喊聲,**著上身,扎著紅腰帶、紅頭綢的小夥子們一個個鼓起腱子肉,抬起龍舟飛也似地衝進河水,趁那龍舟還憑著慣性向前滑動時便麻利地跳上船,划起了船槳。
白袍老者笑呵呵地走向搭在沙灘上的三層看臺,看臺上搭著棚子,棚子上還繫著紅綢,這就是主辦龍舟競渡的貴陽大豪們觀戰的地方。
白袍老者一到,看臺上的人齊刷刷地站了起來,因為這白袍老者姓安,他是土司之王。如果說貴州一百多個大大小小的土司就是一百多條神龍,那麼他就是龍王。
安老爺子在三層看臺上百餘權貴豪強肅穆地注視下坦然走向他的位置,走到一半時,他忽然站住了腳步。在他左手邊是一對璧人,男的丰神如玉,女的笑靨如花,正是田彬霏和田妙雯兄妹。
一見老頭子站住,田氏兄妹忙向他行了一禮,齊聲道:“老爺子好!”
安老爺子笑眯眯地看看他們兄妹,道:“聽說有一支生苗出了山,到了提溪司境內?”
田氏兄妹對視一眼。田彬霏訝然道:“我兄妹不知此事啊,老爺子從哪兒聽說的?”
安老爺子笑眯眯地點了點他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