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說,他當年那個“又矮又矬又愛哭,只有別人欺負他的份,他自己不要說反抗了,甚至還需要霍以瑾一個女孩子來保護,一點都不英明神武”的形象,實在不是一個什麼值得在自己剛上任的女朋友面前說出來的事情,不是嗎?
哪怕霍以瑾不覺得他當時那樣有什麼丟人的,他也不需要霍以瑾的同情,當然,他更不想因為當年自己的不告而別再給他和霍以瑾之間徒增什麼障礙。
所以對於趙小樹這個身份,楚清讓的策略從始至終都是不承認,不否認,能瞞幾時是幾時,反正他沒騙她!
躺在副駕駛的霍以瑾忍不住睜眼給了楚清讓一個白眼,然後重新閉眼,抬手小幅度的戳了戳楚清讓的胳膊:“別裝啊,再裝就不像了,我還不知道你——”
“!!!”楚清讓心中警鈴大作,臥槽,不會真的暴露了吧?
“——就你之前那死偷卡的樣子,你敢說你沒把我過去的喜好、資料調查了個底掉?”霍以瑾終於大喘氣的把話說完了。
“被你發現了啊。”楚清讓表面上配合著尷尬一笑,心理卻在努力呼吸著劫後餘生的空氣,還好前面自己挺住了沒不打自招,霍以瑾這種說話方式實在是太要人命了,要是以後再這麼來幾回,幾顆心臟都不夠使的。
“大概是五歲左右吧,我被送去了我管家媽媽的老家——也就是我今天去的青城——休養,認識了一個小男孩,他叫什麼我有些忘了,小木,還是小草,要不小花?”
小樹!小樹!小樹!楚清讓覺得自己有點小分裂,一方面恨不能霍以瑾對過去的他徹底失憶,不再記得他最丟人的樣子,一方面……卻又因為霍以瑾真的把他忘了而有點難過,也許對於霍以瑾來說他只是她在管家媽媽的老家遇到的無關緊要的童年玩伴,但對於他來說,霍以瑾卻是他的童年乃至現在整個人生中的全部了。
“啊,小樹,趙小樹,應該是這個名字。”霍以瑾最終還是準確無誤的叫出了這個名字。
她當然不可能忘記趙小樹,那可是她人生中除了家人以外的第一個朋友,有著與別人完全不同的意義,她怎麼可能記不住那麼簡單的一個名字。更何況她前不久才接受了李斯特的記憶回溯,哪怕忘記了也能再回想起來,她之所以假裝忘記了對方的名字,只是不想楚清讓介意。
她是說,總裁小說不都是這麼寫的嘛,女主對於總裁口中的異性(不管是什麼身份)總是會在意非常,但偏偏還不會和總裁明說,只一個人各種腦補,然後因為自己的想象而暗自神傷。
楚清讓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悲春傷秋的型別,但他會□□,更嚇人好嗎?
霍以瑾實在是不想就因為這麼一樁並不會對現在的她再造出任何影響的童年回憶,最後卻反而引發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內部矛盾。所以只能透過各種假裝,來表現自己對對方的不在乎,好降低楚清讓的警惕和兇殘程度。
再一次喜聞樂見的說岔了的兩個人就這樣繼續“愉快”的聊了下去。
“你很喜歡這個趙小樹?”楚清讓滿懷期待的問道。
“沒,沒有,我怎麼可能喜歡他呢,我連他長什麼樣都忘記了,而且當時我和他才多大啊,哪裡來的愛不愛的。”霍以瑾嗤笑。閉著眼想的卻是,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第一次看到趙小樹時他的樣子,又瘦又小,頭髮枯黃,穿著明顯不合身的髒衣服,縮在牆角被一群人欺負,連哭都只會哭的像是小貓叫,讓人心疼的不得了,又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多少女性最初的喜歡都是源自於對對方的心疼?為什麼大家總是容易喜歡上深情無悔最終卻沒得到女主的男二?道理總是互通的。
“也是啊,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誰還能記得。”楚清讓失落的垂下頭,濃密黑長的眼睫毛在下眼瞼留下一排小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