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離去時曾對我說:‘我雖沉淪黑暗,亦不忘光明美好。’”說罷,老人深深鞠躬,轉身離去。黑夜在他的行走中拉長,像一條沒有盡頭的隧道。直到他消失時,那抹漆黑仍然殘留在冬夜的北風中。
波爾卡“喵”了一聲,黑暗中隱約出現了幾個身影。
預言團的人終於到了。
☆、無法預言的未來
“預言者不會因恐嚇而妥協。”
安第斯山的天光雲色從迴廊上雕刻著木棉樹和聖鳥伊察姆…耶的石柱間透進,室內卻是禪風和煦。居中而坐的青年女子素服黑髮,一張東方面孔溫婉端莊,雙眸烏黑明亮,令人過目難忘。趙宛,這位預言團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理事放下手中的茶盞,對寒歌緩緩說了這一句。
十分鐘前,寒歌與何川等人隨信使來到預言團位於南美的靜修之所。
這座在瑪雅古城基礎上改建的宏偉建築,坐落在磐石般堅硬平坦的山峰頂部,周圍崇山峻嶺,一條嵌在千米絕壁上的簡陋公路將它與外界聯絡。除了當地人為靜修所送來日常用品,平時少有人至。
由於時差的關係,此地正值一天的清晨。
“如果你以為我在威嚇,那你就大錯特錯。”寒歌反擊,“賤民重視自己的諾言,勝過生命。”
趙宛的目光掃過寒歌的無名指,不禁黯然:“這是阿若娜夫人的‘永恆之戒’,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夠見到它。寒歌,我相信你的話。但你能來到預言團的靜修之所,卻不是因你許下誓言。這一切在冥冥中早已註定。”
“哦?”
“半小時前,一位老人送來了阿若娜夫人生前遺留的時間密檔。”趙宛把一張紙條放在長几上。
同樣的羊皮紙,同樣秀美的筆跡,只寫了一個名字:寒歌。
寒歌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忍心中痛苦,把紙條推了回去。她想要的不過是方哲平安的訊息。
“你想要的答案,我無法給你。甚至,我不知道該怎樣表述這件事。” 趙宛思考片刻,“請允許我從頭說起。”
“你說吧。”何川替寒歌回答。
“謝謝。我儘量長話短說。”趙宛俯身致謝。“一個月前,我們的一個預言者在阿姆斯特丹失蹤。她的名字叫蟬,今年十九歲,為一傢俬人藝術博物館工作。蟬加入預言團還不到兩年,天賦極佳。作為她的指導者,在她加入之初,我就和她建立了冥想聯絡。失蹤那天,我們透過冥想,就瑪雅預言和地中海預言的差異展開討論。當我提到德爾斐神喻所的皮提亞女祭司制度時,聯絡突然中斷。”
“從那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蟬的訊息。預言團/派往荷蘭的調查者一無所獲。於是,我們決定使用預言,在未來中尋找她的蹤跡。那時,我們發現了另一件奇怪的事。”
“什麼事?”夏添對這種神叨叨的事最有興趣,立刻來了精神。
“我們無法預言她的未來。”
“嘖嘖,瞧瞧你們這業務水平。”夏添大搖其頭,順手捅了捅貓。貓趕緊把頭轉到一邊,一副“我和這二貨真的不熟”的樣子。
“這就情況常見嗎?”何川問
“不,很罕見。”趙宛沉吟片刻。“事實上,自預言團成立以來,這樣的事只發生過三次:阿若娜夫人,她的未來是迷霧一片;方哲,八年前的一個新月之夜,預言團按照阿若娜夫人遺留的時間密檔的要求,為他召集了一次神聖預言——他本應死於七年前的自殺,卻出人意料地活了下來,從此,無人可以預言他的未來;蟬,正是她孩童時的一個電話,改變了方哲的命運。”
何川感到震驚。他很難相信,如方哲這般意志堅定的人也會有絕望到放棄生命的一刻。
寒歌的眼中浮起一片矇矓。難道這就是阿若娜在時間密檔中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