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向身後那一刺迎了過去——四方天的實力還遠遠不及他們,所以那看似最危險、最強的一點,卻是此時林非魚面臨的困境中最弱的。
此時說來話長,其實所有的變化都不過是林非魚一念之間的事情。一念之後,他的生死已懸於細弱的一線之間!
剎那時候,林非魚突然懊悔地發現自己又錯了,而且是大所特錯。
在他意識轉移之後,身前的單敬北左手早有準備般隨意一收,右手兩指翩然向上揮出,身前空氣立時向內一陷,騰然炸開,化為世界上最鋒利的鋒刃,致命之意霎時寒徹心肺——即使是四方天聯手,也不過是為了形成一個輔助之局,也不過是為了將林非魚陷入真正的絕境,而所有攻勢最後真正可說是絕殺的一擊,還是由單敬北來完成!
青眸中寒意一閃而逝,林非魚手中“七音墨雪”驟指天空,貌似悠長無盡的絃音從劍上向著四周席捲。他卻低頭,悠忽千百年與一瞬的時間裡已是輕吟,所有凝固在空氣中的音符旋即炸開,幻化千絲萬縷,隨風搖曳。
“千載一念猶可嘆,月海潮崖苦自知……冥界之歌,終章詠歎調——死之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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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樹下,落英繽紛,破碎的緋紅雪色凝結成支離破碎的奇異色彩。
比天空更邈遠,比大地更深豔。
葉天然一襲白衣在風中如絲帶般流轉,不再望著對面相同的自己。樹下純白的空靜如初,卻偏偏不見安眠的絕色少年的身影。似乎那絕美的存在,不過是短暫的幻象,不過是葉天然初履此地回憶的夢境,就像那燕兒掠過水麵的痕跡,頃刻間也會消失不見。
北翼心依舊坐在林間交錯織就的藤蔓裡,小樹林也由雨林恢復到了只有那單純的梧桐木的秋日季節景色,紛揚落葉同虛空處墜落的紅雪交織在一起,漫過了純白地面無形的邊界,蕭蕭落滿肩。那些穿越了遮蔽、飄舞降臨的梧桐葉,卻如粘染了緋之雪的色澤,轉楓葉般鮮豔的紅,映得人視野裡漫天迷夢的煌煌。
鮮豔的色彩是屬於喧囂熱鬧的,空間卻是極度的靜異。一切的靜默之中,兩個葉天然與北翼心突然同時轉向樹林不可見的邊緣,那遙遠的空處。
天地本是皆白,所以在林間朦朧的遙望只能看見矗立的梧桐木隨著遠離漸漸淡去,視線盡頭已經縹緲的如同虛空一般。那微微偏灰色的蒼白裡,突地憑空躍出一抹鮮豔的紫紅色,像是巨木頂端零落的色澤,像是那紅雪已經不分方向地佔滿了這整個純白的天地,甚至從平行的方向上滲透進來似的。
隨後,夕陽般奪目的緋紅光華在天地的邊緣迅速蔓延擴散,就像灑遍紅塵俗世的晚霞,一寸寸吞噬掉天地原本的純白色。夕華晚照似乎第一次籠罩了這片梧桐樹林,所有的葉在一息間通通化為一樣的華彩,將大地撲滿,視野所及處,再也分不清這裡是異樣的空間還是凡塵俗世。緋紅之光彌散的瞬間,天地便多了一絲近乎人性的暖意。
蒼白之後,夕霞過境,薄薄淒涼背面的光影裡,是侵蝕天地的一片緋紅,夕照緋色之空。
光華浮空過處,北翼心首先嘆息了一聲,淡淡話語簡單的像俗世一日的平常,卻有著異常強烈的貫穿之力,完全無視空間的阻隔:“七弟,你不能修修邊幅麼?”
隨著他話音穿越數百米距離,虛空緋色溶化的天地中,緩緩現出一大一小兩個身形。
邁進林間的紫發紫衣男子牽著一個五、六歲粉琢玉砌的小姑娘,悠然行近,步伐優雅寫意。偏偏男子的外表似乎就是為了印證北翼心的話一般,蓬頭亂衣,頹廢面容,右眼上還有一個小小淡淡的黑眼圈。那行狀彷彿就是要說明什麼叫做“極不協調”似的。
聽了北翼心的話,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