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頌也尋了個位置,用只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對冉顏道,“懷隱大師自願做餌。”
果然,冉顏回想起初次見到懷隱時,他那雙帶著淡漠塵世顏色的鳳眸,此時得知他只是做餌的訊息,一時心裡釋懷了許多。
在殿中坐了一刻,冉顏聽經文聽的昏昏欲睡,不禁扯了扯蕭頌的袖子,低聲道,“這經文還要念多少遍?”
“要做七天法事,約莫每天要念一千遍吧。”蕭頌道。
僧人圓寂後,肉身十二個時辰內不得搬動,待七日法事做完之後,便進行火葬。
淨惠一定會來,冉顏不管是從理性的心理分析,還是心底的一種感覺,那個因愛而扭曲心靈的女尼,在聽到懷隱的死訊之後,恐怕會瘋狂吧。
瘋狂……冉顏心裡驀地一驚,轉頭對蕭頌道,“淨惠很可能會對幻空不利!”
蕭頌眉頭微蹙,立刻起身走出大殿,命人曲通知影梅庵的守備,密切注意淨惠的舉動。
“我送你回去吧。”蕭頌看出她心底的不安,便道。
其實用懷隱的死刺激淨惠,並不是個十分明智的辦法,如果不是這件事情橫插一槓,淨惠現在恐怕已經在冉顏的刺激下露出了馬腳,冉顏心裡暗罵,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餿主意。
蕭頌與冉顏並肩走出雲從寺,正遇上想出這個餿主意的人——劉青松。
“這個山上的草藥不少……”劉青松歡歡喜喜的湊了上去,卻迎來蕭頌冷冷的目光,“我覺得劉刺史如此穩重之人,應當不至於想出這個餿主意。”
劉青松無意識的揉著腰,自通道,“這絕對是一記最重的猛藥……關鍵是,老太太來信催……”劉青松聲音漸漸弱了下去,迅速的看了冉顏一眼,乾咳兩聲又道,“老太太問你什麼時候把孫媳婦娶回去。”
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安靜,連寺門口的府兵感覺到蕭頌身上的殺氣,都連忙把呼吸逼緩。
蕭頌覺得現在不是處置劉青松的時候,有些無措的想解釋點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十七娘……”
冉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無喜無怒,繼續前行。
“劉青松,以後你就去伺候老太太吧!”蕭頌狠狠甩下這句話,抬步便要去追冉顏。
劉青松笑嘻嘻的揹著大藥箱,粘了上去,“能看見九郎失態,小的願意伺候老太太一輩子。不過,九郎,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有房相的風姿了!哈哈!”
丞相房玄齡,出了名的懼內。無論是軍國大計還是日常政務,房玄齡無不神機妙算智謀百出。可就是這麼個叱吒風雲的人物,竟拿自家的夫人束手無策畏之如虎。
不過懼內的也不止房玄齡一個,在長安城,彪悍的婦人,拉出來估計能站滿整個朱雀大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有一半是懼內的,他們那些夫人,連皇上都覺得頭疼,只不過房玄齡這個事鬧的比較大。
話說有一天上罷早朝,大傢伙都散去了,可就房玄齡依舊站著那不動,太宗就很奇怪,說老房,你這是咋的了?房玄齡噗通一下跪在地:陛下,您要為老臣做主啊,老臣被夫人打了,夫人不讓我回家。陛下求您發道聖旨,讓夫人准許我回家吧,不然老臣沒法活了,老臣這就死在您面前。
太宗真就下旨送房玄齡回家,事後約莫也是心裡不舒服,心想我大唐的丞相,怎麼能怕老婆呢?於是便挑了幾個姿色出眾宮女賜給房玄齡。
前腳聖旨剛下,沒過兩個時辰,盧氏便領著這幾個宮女殺進宮來。
太宗也惱羞成怒,賜了一碗“毒藥”,說要麼死,要麼就乖乖的回去把這幾個宮女扶為妾室。盧氏當下端起“毒藥”一飲而盡。
幸虧太宗有先見之明,用醋充當毒藥,否則真要是死了,回頭房玄齡找來,他怎麼賠?即便如此還是嚇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