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在一家小路上的旅館前停下,門面極小,我覺得這就是個小招待所。
底樓櫃檯裡的胖大嬸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面前小電視機裡的滑稽節目,後面是一條向上的樓梯。
“就是這裡。”瘦子肯定地說,然後直愣愣地看我。
我從口袋裡掏出兩百元,他伸手接過,露出滿意的笑容。
“知道她住幾樓嗎?”我隨口問了句。
“三樓,出樓梯左轉到底再右轉第二房間。”瘦子回答。
“你還真專業。”我忍不住說。
“那時,幹什麼是不得專業。”他說著吹了聲口哨,轉身走了。
我走進招待所,胖大嬸瞄了我一眼,吃準我不是來住宿,有點愛理不理的樣子。我沒管她,徑直走上樓梯。
樓道很窄,天花板也很矮,牆上隨處可見汙漬和斑駁的痕跡,整個空間逼仄的很,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黴味,我想多半是腳下的舊化纖地毯發出來的。
三樓左轉再右轉,經過一間間緊閉的房門,感覺像迷宮,散發著古舊的氣息。不知道黃織是怎麼找到這家旅社,又是怎麼找到晨星報社的。看起來,她還能保留相當程度的神志,知道以自己的積蓄,至多隻能住得起這樣的地方。
第一間,第二間,就是這裡了。
我按了門鈴,但是沒聽見聲響,這個破地方,連門鈴都是壞的。
我叩了叩門。指節打擊在木門上,發出的聲音是“空空”的,好像這木門內部早就被蛀空了似的。
沒人應,我再用力敲,還是沒動靜。
黃織又跑到呢裡溜達去了,還是瘦子隨便糊弄我瞎帶路?
正打算下樓問問大嬸,我得鼻子聳動了兩下,聞到一絲異味。
人餓的時候嗅覺總是特別靈敏,站在這扇門前,從濃濃的黴味和消毒藥水味之間,我居然還聞到了些騷臭味。
我把鼻子湊近門縫,用力一吸,立刻皺起了眉。沒錯,味道是從裡面傳出來的,真難聞。
“砰砰砰!”我用力砸門,這旅社的硬體實在是破的可以,就這麼砸了幾下,居然門鎖酒有鬆動的跡象。
我猶豫了一下,回想尾行男剛才的言行,不像實在騙我,黃織酒住在這兒。
冒險的經歷多了之後,我漸漸培養出某種名為“直覺”的東西,因為常常不怎麼準,所以也可以說是神經敏感容易一驚一乍。而現在,我就有種不妙的預感。
大不了賠個門鎖,先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踹了一腳,門就開了。
一開門我就看見了黃織,這麼大動靜,她居然還坐在椅子上打盹兒。可是臭味卻更明顯了,難道是廁所裡的抽水馬桶堵了?
“黃織,黃織。”我說著向她走去。
黃織穿著藍色的連衣裙,頭耷拉著斜靠在椅子上。我這麼喊她,她卻還是沒有醒來。
我稍走近幾步,突然間停了下來,再也出不了聲叫她。
就靠近了這幾步,騷臭味就明顯了許多,當我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傻掉的,而是現在我看她的角度和開門時稍有不同,赫然發現,她竟然是被人雙手綁在椅後的!
我驚駭之餘,立刻搶到她身邊。黃織的身下一片狼藉,我卻無暇顧及這些,用手在她鼻瞎一抹。
別說鼻息,連體溫都已經沒了。
她歪在一邊的脖子上,有道嚇人的淤痕,青紫得發黑。
黃織竟已經被殺了!
第七章 動機未知的謀殺
黃織死了。
一般來說,不管生前如何迷人,死去之後不經處理,很難真的栩栩如生,特別是死於不測的,通常都會很可怖。
黃織瞪大了眼珠,面頰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