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清讓忽向景蘭舟等三人道:“接著!”纖指輕彈,只聽嗖嗖數聲,三人將她彈出的物事抄在手中,見是一枚淡黃色的藥丸。冼清讓道:“此乃木槿素心丸,可解曼陀散之毒,你們趕緊服下。”景蘭舟忙將丸藥吞入口中,頃刻間便覺神清氣爽,手腳氣力回覆如常;顧駱二人見狀,也立時將解藥服下。
沈泉臉色一變,道:“敢問姑娘怎麼稱呼,為何會有曼陀散的解藥?”冼清讓面無表情,冷冷道:“癯樵先生是你甚麼人?叫他出來見我。”景蘭舟心道:“癯樵先生?這名字好熟,卻似在哪裡聽過。”猛然想起當日在南昌火神廟遇見羅琨,冼清讓命後者前往蘇州預先打點,曾提到這個名號,暗忖:“這癯樵先生定然也是無為宮的人。”
沈泉眉頭緊鎖,問道:“姑娘如何認得癯樵先生?”冼清讓道:“你讓他出來一見我面便知,何必多問?”沈泉笑道:“景兄,駱兄,你二人身為思過先生與河朔大俠後人弟子,怎會同無為宮的人混在一起?”
顧青芷先前多聽景蘭舟述說沈泉奸險,早已按捺不住脾氣,驀地左手一揚,擲出一枚銀燕梭打向沈泉眉心。沈泉冷笑一聲,架住邵燕堂往身前一擋,後者早被曼陀散藥粉迷暈,眼見那銀梭便要打中他面門,忽在半空中滴溜溜轉了個彎,竟繞過邵燕堂身軀擊向沈泉右額太陽穴。沈泉未料對方手法如此精妙,所施暗器竟能半途轉向,一驚之下鬆開扼住邵燕堂喉頭的右手,一掌將燕梭擊落,便在這彈指之間,冼清讓的金絲拂塵從刺斜裡殺出,一把纏住沈泉左手小臂。沈泉只覺一股內勁由拂塵上傳來,扣住邵燕堂的左手竟爾拿捏不住,從對方手腕上稍稍滑開,景蘭舟縱身上前,使出一招“擒蛟手”,已將邵燕堂由他手中生生奪回。
沈泉見人質已失,當下把心一橫,左臂運勁掙脫冼清讓拂塵糾纏,右手食指疾點邵燕堂背心至陽穴,竟是痛下殺手;尚未觸及邵燕堂後背,忽覺一股凌厲鋒銳的勁道從旁襲來,指端一陣刺痛,忙不迭縮手抬頭,只見駱玉書長劍出鞘,劍尖正對自己右手,方知適才乃是對方劍氣所致,不由心中一凜,正欲轉身逃走,背後顧青芷鑌鐵雙環又已攻到。他忌憚這少女暗器功夫了得,向後退開半步,兩頭去路登時被顧駱二人截住。
沈泉於電光石火間同四人各自交了一手,知對方俱是武功極高之輩,哈哈大笑道:“妙極!十步之澤,必有香草,今日教沈某大開眼界!”景蘭舟向冼清讓討了顆“木槿素心丸”給邵燕堂服下,將其交由邵府之人照料,兩人連同駱玉書、顧青芷分別佔住四角,將沈泉圍在當中。
駱玉書適才以劍氣與沈泉指力相激,見手中長劍劍尖竟隱隱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珠,臉上微微變色道:“閣下的陰寒指力果真世所罕見,不知這是甚麼功夫,可否不吝賜教?”沈泉笑道:“以駱兄見聞之廣博,竟也瞧不出麼?”駱玉書搖頭道:“駱某孤陋寡聞,未識如此手段。閣下這門功夫可是失傳已久的‘玄冰指’麼?”
沈泉仰天笑道:“玄冰指這等超凡入聖的功夫,沈某是無緣練就的。瞧眼下這般情形,在下是翻不出幾位的手掌心了,那也只好認命。”話音未落,倏地身形一閃,已如餓虎撲食般向顧青芷雙掌擊出,原來他瞧出四人中唯有對方功力稍弱,是以趁其不備暴起發難,意欲藉此覓得脫身之機。
顧青芷只覺眼前一花,對方已然攻到身前,一股渾厚的掌力排山倒海而來,頓覺呼吸維艱。沈泉正喜得計,忽見左首白光閃動,駱玉書三尺長劍自下而上削來,招式似緩實急,有如河出伏流、勢不可擋,正是“手揮五絃”的妙招。沈泉心道:“駱家子弟素以拳掌功夫見稱,何來這樣一位劍術大家?”這一掌便發不出去,疾忙閃身向旁躲開,眼前金光爍爍,冼清讓的金絲拂塵分作五束,同時點向他胸前五處要穴。
沈泉見狀心中一凜:“這女子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