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饒的江河城邊,有那麼一座廟宇,廟裡供奉著河母,香火繚繞,霧氣氤氳,金身已被裹上一層煙油。
香火不斷,人聲鼎沸,李長笑瞧見那廟宇,便進去走走。看著眉眼低垂的慈眉善目像,李長笑才想起,似乎自佛城一別,便再沒正式見到自己在河裡撈起來的酒友了。
也不知她還會不會喝酒,估計早便戒了吧,畢竟是一條路上走在前頭的開拓者,總不能如自己這般,到處亂晃。
河母廟雖不像佛家寺廟,卻也需人打理,這份職責,一般是落在了當地德高望重的雨師頭上。
雨師走得是祭祀道,卻也近香火。
雖香火一道未徹底走通,但是卻早便顯露出,延緩壽元之效用。
與通竅道武者,竊命道黑市商人,捨命道…不同,這些延壽之路,是凡人居多,凡人踏上這些路徑,效果遠勝於修士。
因為凡人本身壽元便短。而許多修士,本身便有幾百歲,乃至上千歲的年齡在,再行通竅道武者,即便已達極境,也難以像凡人那樣,憑空多個一兩百,甚至是兩三百的壽元。
效果雖有,但會打折扣。
香火道不同的是,香火道並不容易增加壽元,但是卻能延緩壽元流逝。
而且香火道有一定的門檻,修士若無元嬰期的修為,走香火大道無疑與是用竹籃取水,耗費了精力心力,最終卻是一場空。
昔日龍城符仁,築基期便想效仿慕琴,那時香火一道未成體系,尚不知是好是壞。
符仁敢為人先,勇氣與魄力可嘉,可惜修為不夠,實在可惜。
李長笑尤記得,變法剛剛盛行之時,三步一小廟,十步一大廟的混亂場景,無論是繁華的大城,還是無人的鄉野,各種野廟層出不窮,各種野神數之不盡,可見修士多是青睞香火。
經歷初期亂象後,自然是迴歸正常,香火依附朝堂,或者說與朝廷聯絡密切。
香火正神體系,便如此延伸開來。
李長笑所行到的大餘國,與那凌天洲的凌天皇朝,雖隔著十萬八千多里,那套體系卻延伸至此。
所以在此,見到河母廟,說奇怪也奇怪,說正常也正常。
或許是大餘國為了自己香火神體系的正統性,特意把那河母請來了。
李長笑入了河母廟,也不知那河母大人是否會知道,這平平無奇的某日,有那麼一個或是半個熟人,造訪了她的地盤。
也不上香,用他的話說,便是不再亂添亂了,要是自己那香火,把幾分黴運帶去,那可就不太好了。
河母廟並非只有金身,其實設施頗多,李長笑交了一點香火錢,跟在雨師弟子身後,去後方的食堂吃齋飯去了。
那齋飯全是素食,豆芽,冬瓜,但卻自有一股香氣,李長笑吃盡後,隱約想起那齋飯味道熟悉。
猶記得他也曾帶著趙青,去寺廟裡吃過一回齋飯。當時他還曾把自己的生存小技巧,傾囊相授給了趙青。告訴她若是哪天落魄了,沒錢了,又餓得慌,便拿兩枚銅板當香火錢,然後吃齋飯吃到飽。
河母廟的齋飯很便宜,無難者三枚銅板,有難者一枚銅板,這規則不知從何時起,一直延續至今。
自然算是善舉,不知多少人,念著河母廟的一飯之恩。同時是鐵律。
傳說就曾有一人,被利益矇蔽了眼睛,私改齋飯價錢,偷摸摸的往上加了一枚銅板。
結果第二天,河母金身便出現了裂痕,如何修補都修補不好,半個月後便坍塌了。
原本的金子也變成了石頭。因小利而吃了大虧。那人不僅於此,在當地名聲也爛了,最後灰溜溜的離去。
河母廟中還有頗多規矩,傳說更是數不勝數。至今還被百姓傳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