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時漫漫無目的,回時方向卻是明確。穿過一片迷霧海域,隱約便可見一道綿長岸線。
李長笑許久未歸,不禁心情愉悅。踏上岸後,但覺腳踏實地,無盡安詳。他與扶搖天下情結深厚,再回故土,自是無盡喜樂。
落無難卻稍顯緊張。李長笑說道:“咱們潛去城裡瞧瞧。”落無難說道:“好。”
兩人並肩而行,不久便見一座大城。城門硃紅高聳,像模像樣。李長笑瞧得歡喜,入了城來,久違的人氣撲面而來。
他見市區熱鬧,行人如流。李長笑走在街上,發覺行人目光多詫異。初時不解,後來一愣,便理清了關鍵。
原是“白色”大不吉利。李長笑雖不在乎世人看法,但著實不願叫人覺得晦氣。於是改換妝容,換上一身粗布衣裳。雖是麻黃色,質地粗糙,但李長笑穿身上,便自有股難言俊逸。
落無難眼睛微亮。她見識李長笑處世、道法、性情。心中欽佩,崇拜,又見李長笑樣貌俊逸,便露出瞭然之色。山海天下每有生靈誕生,顯化的容貌,便可看出一二天賦。凡俊美無瑕者,大夥自會高看兩眼。
李長笑換一身衣裳後,去討了酒喝。他身無分文,全仰仗嘴皮子滑溜,說話好聽。才不花費分文,卻討來了兩葫蘆濁酒。
他還是仗義的。每有好物事,便總會自覺分給身旁之人一半。多少年來,早養成這番習慣,落無難也算“坐享其成”者。每接過李長笑分來的物事,雖面不露聲色,但不住暗暗悅然。
兩人邊走邊聊。李長笑東張西望,觀看四面街景,說道:“瞧來,也不算很亂。”但話音剛落,便見一面黑甲騎兵,行街而來。
百姓慌忙避讓,那一群黑甲騎兵,全出了城去。百姓驚呼:“是瑤光神騎!”“他們來這兒做甚?”“莫不是…莫不是我吳邦國也要開戰了?”
原來,天下不曾安寧。自落無難逃離後,天算老人幕後操縱,周神霄、周臨…等,全被天算老人各種陰詭之法,施以剋制手段。
天下落入天算老人掌控中。這許多年來,天算老人互相操縱,每休養生息數年,必引起一場波及天下的大亂。
如此一來,他自然有利可圖。唯有動亂,以各族之勢,將天下攪亂。天算老人既可漁翁得利,不斷海納天下有用財寶。又可叫天下之人,大有事做,絕不會意識到他的存在。
他還可混水摸魚,藉機推演天下貴重之寶。可謂一舉三得。這倒也並非甚麼新奇手段,很久很久以前,天算老人便如此做過。
最後全身而退,納盡天下財寶。如今再來一回,可謂是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他卻也精於算計,不會讓各族一味鬥下去。過猶不及,便起變故。他令天下亂鬥,每隔一段時間,便有意放空修養。
他如棋子般,隨意擺弄眾生。既是他所願,亦是他所樂。當今天下,他為王,所謂大乘,也盡在他操控中。縱有一二遺漏,卻也難成大器。
天算老人參悟大道殘片後,雖修為並無精進,但道行卻更深了。他深知此一機緣的恐怖,無比期待日後靈氣復甦,自己再登更高。
於他而言,這非災禍,更似天大機緣。囊括天下萬物,修為再進一步的大機緣。如此看來,天算老人雖自私自利,卻也算一位梟雄。
如此作為,怎不算火中亂舞,卻能獨善其身,有利而無弊。
李長笑初回天下,因不瞭解時世,他離開實在太久太久。便問落無難。然而落無難也窺不清局面,只覺有位幕後之人,將一切操控在內,叫她恐懼。更沒了判斷。
李長笑想著,既然如此,不如隨意遊行,倘若世態安寧,所謂爭奪,只是大乘、合體間的恩怨,他這大惡神便不為天下添亂了,更不必充當打手。倘若真有人暗中禍亂天下,便去會上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