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被人給打的。
老農一邊燒柴煮飯,一邊與李長笑說,爭執自然是有的。
每年這個季節,山下的村民、路過的江湖客,偶爾都會來偷果子,而他兒子脾氣直,長得也強壯,經常發生衝突。
說到這裡,老農一臉無奈的告訴李長笑,真不是他們吝嗇,他也明白路人口渴,忍不住摘一個兩個嚐嚐,可若人人都摘幾顆,那一年收成就低得可憐了。
不過,老農請鎮上的赤腳醫生來看過了,他兒子身上沒有一點傷勢,不是打架的,症狀有點像中風,但又不是中風,總之就是拿這病沒辦法。
一邊說著,老農將飯菜,一一端了上來。
一碗由黃粗米蒸熟的飯,是粗糧,單看賣相便知道口感不會太好,還有兩碟小菜,一碟是醋炒果仁,一碟是辣椒炒蘑菇。
老農那呈來飯菜的手,佈滿了老繭與溝壑。
黃粗米口感很糟糕,入口越嚼越苦,醋炒果仁很酸,還有點苦,但細品能嚐出一股果香,算不得好吃卻別有一番味道,唯一能夠稱道的菜,便是辣椒炒蘑菇了,辣椒是晾乾的老辣椒,辣味挺足的,蘑菇也是回來的時候現場摘的,足夠新鮮,彷彿能吃到秋雨泥土的氣息。
李長笑也不挑剔,本著不浪費糧食的原則,飯就著菜,吃得精光。
木屋外,很快陷入黑暗。
老農讓李長笑先睡,他還要喂兒子吃飯,順便再幫他擦個澡。
深夜。
老農將一切忙完,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劍客背後的麻布袋。
他嚥了一口口水。
那白花花的銀子,彷彿印在了他的腦海,剛剛活多分散了注意力,此刻將一切都忙完後,夜深人靜下,心緒也就慢慢活絡了起來。
若是有了這些銀子,就能去更遠的地方,去請更好的郎中,過來為自己兒子看病了。
或許……
就能好了。
可……老農內心十分掙扎,面露猶豫之色,手下意識的,探向那別在褲腰帶上的小刀。
只要…殺了這個劍客。
這些錢就是自己的了。
老農深吸一口氣,內心的慾望,越來越強烈,在極大的壓力下,大腦一度開始缺氧,產生短暫的窒息感,耳邊嗡鳴聲不斷,他看著劍客,彷彿一切就在眼前。
他只是站著,在這秋意濃郁,天氣微涼的夜晚,衣服便已經被冷汗所浸溼。
老農最終還是沒能揮出那刀,在決定放棄的那一剎那,他整個人的頹廢了,輕輕推開房門,向外走幾百米遠,一個人嚎啕大哭了起來。
而劍客只是翻了翻身,繼續熟睡,這種睡炕上的感覺真不賴,比樹幹、土地、河底舒服多了。
李長笑的速度,其實還算比較快的,估計還在慕琴等人的前頭。
他出發得不算晚,關鍵是出了凌天皇朝,穿過北漠繼續北行進時,看到一條大江,江水滾滾,李長笑躍入江中呼呼大睡,一連睡了三天,醒來時發現已經被衝到了很遠,估摸著節約了十五天的路程,也算是機緣巧合。
若是他就在此處等待。
說不定還能,遇到好些故人。
(脖頸有點不舒服,今天休息一天吧,只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