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備些簡單紅禮過來提親,綠袖跟在我身邊好些年了,要嫁人,總不能教她寒酸了,怎麼也得按習俗來,你說可好?”
年永勁又灌了第二杯茶,眉峰微蹙,目色黝深,他未對綠袖的婚配表示意見,卻是掀唇好突兀地提出問題——
“你怪永春嗎?”
嗄?!
她雪容稍側,麗色添上無辜。“為何要怪他?”
他喉結輕蠕,嗓調略沉:“永春逃家多年,音訊全無,把你獨自一個留在這裡。”她的年歲與那兩個貼身丫鬟相當,都已雙十年華,旁人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心中難道不覺苦悶?不曾怨過誰嗎?
“那又如何?”
他濃眉陡挑,一會兒才道:“年家太極這擔子,永春遲早要擔下,除非他終此一生不再返回開封。”
她姣美的下巴輕揚,仍是一句:“那又如何?”
“別忘了你和年家的婚配。”掌一握,猛地驚覺自己竟在咬牙,他連忙深深吐納,將那莫名的躁鬱壓下。
鳳祥蘭霧眸半斂,片刻才啟朱唇:“我沒忘。誰當上『年家太極』第十九代掌門,我便嫁誰,至於永春……他逃他的家,我過我的日子,本就不相干,真要怪,也……也怪不到永春頭上,真有怨,也怨不得他。”
不知怎地,竟覺她話中有絲倔意,年永勁微微怔然。
見她套著白襪的腳在地上胡亂蹭著,找不著繡鞋套上,他頭一甩,靜靜靠近,把那雙被踢到床底的鞋兒拾了來,悄悄擺近她的足下。
無巧不巧,剛擺妥,她胡蹭的雙足對準那雙鞋兒竟是一踢,這會兒,把自個兒的繡鞋踢得更遠,連帶右腳的白襪也給踢脫了。
年永勁心中一嘆,過去將兩隻小鞋拾攏起來,見她抿著唇,俏臉微鼓,想是尋不到鞋,心裡不暢快,繼又思及她藥石罔效的眼疾,他左胸跟著一繃,呼吸變得沉窒。
“別動。”沉聲輕喝,他半蹲在她跟前。
粗糙的大掌握住她的左足,迅速替她套上繡鞋,未及多想,跟著又握住她的右足,這一觸,既溫且潤,那赤裸的蓮足生得好巧,雪白得不可思議,在他掌中和心中同時引起騷動。
“永勁?你、你你做什麼?”她還惱著他呢,此時教他握住赤足,女兒家的羞意湧上心頭,害她大氣都不敢喘。
“能做什麼?”他沉峻地回了句,抓起白襪為她套上,系妥襪帶,將她的右足略顯粗魯地塞進鞋裡。
“謝……謝謝你……”他在瞧她,好近、好近地瞅著她,那神俊雙目裡該是有著她的影兒呵……她猜想著,卻無法讓眼眸光明正大地銜接他的注視,瞧進他瞳底。
高大的身軀忽地立直,他再次背對著她,灌進滿杯的濃茶,彷佛渴極。
“綠袖和貴哥的婚事,他們歡喜便好,我無異議,屆時,我會請人幫貴哥備份聘禮,也替綠袖準備一份嫁妝……還有其它事嗎?”那語氣明顯在下逐客令。
鳳祥蘭離開床鋪,摸索著靠近方桌,瞥見他神色雖然不佳,雙手卻隨時要伸過來扶持一般,她心中一暖。
“謝謝你,永勁……”抿抿唇,霧眸靜靜停在他胸膛上。“另外,我還有一事想同你說。”
“何事?”似乎直覺她要說的不會是什麼好事,他眉心皺起。
她幽然微笑,淡淡地道:“明兒個我要出城去。”
這回他不只皺眉,銳目陡玻А!俺峭飴頁梢黃��撕詠檀罅磕嗌逞腿耄��創�蝗�榍沉耍�咐鑀獾暮擁烙旨�晃榷ǎ�笸揮頁宓模�牧撕眉復甕洌�眉復Υ迓渚』伲�慍齔歉墒裁矗俊�
“我跟著詠霞、詠菁和詠貞載糧的隊伍,一塊兒往災區去,她們要發米、煮粥,我雙目雖瞎,或者也能幫上點忙。”
他瞪著她,目中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