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要接受它!無論如何,都不要接受它!”
瑞秋問道:“如果我接受了,會發生什麼?聲音會消失麼?就不痛了麼?”
“怎麼可能?除非把水擠出來,否則海綿是不會變輕的。”巴洛克嘲笑道,“你只會在一日又一日的痛苦中習慣它,直到你的神經麻木——或者到它徹底支配你。沒有第三種可能。”
他跪了下來,抓著自己女兒的肩膀:“答應我,不要接受它。我會敲暈你,你只要睡一覺,一切都會消失的。只要睡一覺,一切障礙都會消失。”
瑞秋漠然地看著他,問道:“是你殺了媽媽麼?”
巴洛克一愣:“不,你怎麼會這麼想?”
“你知道有人會要殺掉媽媽麼?”
巴洛克說道:“不……事實上我知道。”
“為什麼?!”瑞秋站了起來,“為什麼要放縱這種事情?”
巴洛克臉上的表情又是寵溺又是苦澀:“你知道原因的,對麼?”
“……”
“我要拯救你們。我的女兒,我的朋友,我的師兄,現在和未來被剝奪選擇的機會的所有人。就算為此犧牲他人,我也絕對不會退讓。”巴洛克緩慢地說道,“你……想要聽最後一個故事麼?那個故事和我有關。”
瑞秋捂住了臉:“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憑什麼認為,在這種時候我還會把你當作自己的父親?我應該把你當做仇人,然後殺了你!”
“那也無所謂。”巴洛克露出了笑容,從兜裡掏出了另外一種藥丸,放在她的手心。瑞秋能夠摸到他手上的老繭,讓人有微妙的信任感。
“把這個吃下去,你可以無知無覺地睡一個小時。”巴洛克對她叮囑道,“如果中途醒來,這會讓你感覺好一點。”
瑞秋捏著那些藥丸,恨恨道:“我應該接受傳承,然後殺掉你。”
“你做不到的,從來沒有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傳承的用法,他們需要很長時間克服痛苦,再用更長的時間掌握到傳承的力量。觀察者特別一點,但那或許是因為他們一出生就習慣了這種感覺。”巴洛克撫摸著她的臉,“沒時間給你講故事了,我得要走了。”
在人群的邊緣,他看見了熟悉的面孔——雅格芭·康托勒,那個他最痛恨的女人。
他的眼睛變成了一條縫,像盯上了獵物的獵人。
瑞秋拽了拽他的衣袖:“我們還能再見面吧。”
巴洛克忍不住笑了:“小傻瓜。”
他的手在她的後頸輕輕拂過,突然地敲了一下。她軟軟倒下,失去了意識。巴洛克把她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留戀地看了一眼女兒的臉孔。
對於一個父親來說,即使是在此之前未曾蒙面的女兒,愛上她也太容易不過了。
“再見,我的小公主。”他親吻了她的額頭,然後眼神一變,再黑暗中沉默地注視著他的獵物,讓仇恨和憤怒將心蒸得滾燙。
他握劍的手上青筋暴露,很久也沒有消退的痕跡;他面具下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和戰意。
巴洛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和麵具,戴上了斗篷的帽子,悄無聲息地走入了人群,逆著人流而不動聲色地走向了雅格芭的所在之處。
那個女人此時正虛偽地傾聽著周圍人的煩惱,不時露出理解的微笑,伴以假模假式的點頭。末了,她開口問道:“我知道了,我會盡力幫助你們的。帶你們離開的馬車明天就能趕到,我一定會負責到底。冒險村的諸位,請不要低估我們的建設能力。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們:你們見過一個金色頭髮,長著雀斑的女孩麼?她應該是從服裝店的房子裡出來的。”
眾人相互看著,一個老太太說道:“我好像是看見了這樣一個女孩,和另一個奇怪的人一起,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