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想什麼。
馬車穿過長街,琴聲由近及遠,終消失於耳。
顧琦問:“方才那琴聲三哥你聽到了嗎?好像彈得還不錯。”
顧珩點點頭:“是不錯。只不過……”他頓了頓。
“只不過什麼?”
“音雖準,但聲不穩,琴技掌握上來看……頗矛盾,不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不時又氣短音斷,宛若初學者。若不是一直是一個曲子,且銜接緊密,倒像是兩個人彈的。”
顧琦於樂律這方面沒研究,只覺得他講得很有道理,點頭:“就像一套武功一樣,總有一些招式比較好記,耍得上手些,一些招式複雜,就老是不會,是這樣嗎?”
顧珩搖搖頭:“方才那曲子,並不是容易的曲子,而她斷續的地方,不見得都是複雜之處。能將轉承高難處彈奏自如,卻駕馭不了那些平鋪直陳的部分,真真是奇怪。”
“要不,我去看一下?”
“不必了。這樣的琴技,比起……”他搖了搖頭,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顧琦卻是一下就猜出了他未說出口的那個名字。
桑柔。
澹城街道旁的樂器店,桑柔奏完最後一個音,已是滿頭大汗。
她站起身,左手還一直髮顫。
“小姐琴技非凡,另在下大開而眼界。”店主走過來,滿眼亮光,看著桑柔。
桑柔暗自失笑,如今她的琴技已不如從前的一半,竟還給予如此高的讚譽,看來這店主也非真懂琴。
期間無數次差錯,他一點沒聽出來。
見桑柔不答,店主再上前一步,說:“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把琴乃是南山琴派南山先生曾用過的琴,琴音飽滿瑩潤,配上姑娘這雙妙手,再合適不過了。”
桑柔點頭:“琴是好琴。只是……並非出自南山先生。南山先生彈琴從來用桐木琴,而不是杉木琴。”
店主聞言一愣,面上一窘,忙說:“姑娘真是博學,在下佩服佩服!那……這琴,姑娘還要嗎?”
桑柔從袖中掏出一個錢囊,從中掏出一個碎銀,放在桌上,說:“琴就不買了,往後也不會再彈,買來浪費,這些銀子當做定金,接下來這幾日我都會來此處練琴,這就是借琴的費用。”
店主臉色登時變了,說:“不買?練琴?小姐莫不是弄錯了,我此處是商店,不是琴院,琴從來用來買賣,不是任人用來彈奏練習的。”
桑柔倒也不惱,慢條斯理地抽了帕子拭汗,一邊說:“你店鋪位於澹城繁華處,人流密集,但你的店鋪的生意卻寥寥,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
店主聽這麼一說,倒認真思考起來,過了一會兒,答道:“詩書禮樂,樂畢竟是少數有能力的人閒情雅趣,自然不能同那些布綢店,雜貨店比。”
桑柔嘆了口氣,說:“若你這樣一直自我安慰下去,只怕你離關門大吉的日子不遠了。”
“誒……你這人怎麼說話的呢?不買琴就算了,還咒我!”
“店鋪租金,日常維修,聘人費用,零零總總加起來,你的賬本上想必是月月赤字吧。如果,我有辦法讓你五日內賣出三琴以上,而我只需記下來五日免費練琴的機會,你可同意?”
店主大為詫異,瑤琴價格高,一月都難賣出一把。賣一張琴盈餘能抵他一月開銷,三張琴已是滿賺。
只是……他將信將疑地看著桑柔,桑柔倒是一臉坦然,任他打量。
“小姐可是說真?若是小姐做不到該如何?”
“能如何?你不會有任何損失,我支付你練琴的費用。”
他托腮好一頓思量,最後說:“好,成交!”
桑柔倒一點也不意外,道:“不過,你還得滿足我幾個要求,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