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安穩覺,初容覺得很是輕鬆。下了床,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品著帶來的九錦蜀山綠茶,齒頰留香。
日裡,他說自己兄長無事,看來是十拿九穩的。初容雖覺楊家人頂罪有些不公,但聽袁其商的意思,怕是楊家人自作自受,那就怪不得誰了。初容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倒是覺出袁其商的不平常,陳徹能脫身,看來他是功不可沒。
那麼他定是使了什麼法子,或是真的找到陳徹冤枉的證據,或是如同懲治呂有良那般直接做了冤假錯案。且不論是何緣由,他都是個難以捉摸,不好對付的人。初容頭一次有些糾結,袁其商就是個想要躲得遠遠的,但有時又覺得必不可少的人。
如若擺脫這個人,想必只有靠外人了。不知陳家尋的那個王家公子是何許人也,能否壓得住袁其商。如若能令袁其商有所忌憚,自己嫁入家教嚴謹的御史家,想必也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若是壓不住袁其商,那自己未來的路還很遠。
胡思亂想了許久,忽聽外頭人聲嘈雜,似乎從前衙方向傳來。初容起身走到視窗,輕輕推開窗扇,順著清冷的月光看去,卻什麼都看不到。
大半夜的,莫非抓到什麼大盜,不然的話不會這般折騰。前衙方向似乎有火光,聽著聲音又不是在打鬥,想必只是衙役們拿著火把而已。
關窗睡下,初容回身睡下,躺在床上還在回味著日裡的情景,心裡不知是何滋味。輕輕咬了嘴唇,腳不自覺往回縮,想起日裡他殷勤模樣,心裡愈發沒底。
能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為之的,必是想討好自己。他究竟為了什麼?莫非就是簡單的為了兵部尚書的權勢?想著想著,初容一覺到天亮,聽到外頭丫頭的聲音。
“這怎麼可能?”楊夫人派來伺候自己的一個丫頭說道。
“就是,真是,莫不是弄錯了。”另一個丫頭附和。
覺出有些不尋常,初容連忙起身,喚進歡沁為自己梳洗,整理之後如往常般往上房去。
剛走到楊夫人的院子門口,便見楊夫人身邊大丫頭急急走來,說道:“陳小姐,我家夫人今兒身子有些不適,特特叫奴婢去跟陳小姐說。是奴婢遲了一步,叫陳小姐白跑了一趟。”
隱約聽到裡頭哭嚎的聲音,初容自是曉得出了大事,便大大咧咧說道:“無妨,早起出來走走也是好的。既然楊夫人身子不適,那我改日再來。”
楊夫人的丫頭連連致歉,看著初容走遠後,忙又回到屋子裡。
楊夫人已經脫了形,半夜便折騰起來,此時也未梳洗,整個人跟失了魂似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此時正抓著楊大的袖子說:“這到底為何?你說,這到底為何?怎會是你二弟?不是他啊,不能是他!”
楊大也被楊夫人抓著折騰了半宿,此時是渾身疲憊,期間聽了幾番下人的回稟,對於楊二被抓一事也是毫無頭緒。
“娘,孩兒怎知?這事還是爹孃告訴我的。”楊大滿腦子委屈和不解,對於楊夫人的哭嚎也是頭大如鬥。
“就是你,就是你,姓秦的老糊塗,怎麼就抓了你二弟。不是你二弟啊,你爹都答應了,拿你去頂啊。”楊夫人哭得啞了嗓子,一手抓著楊大的手用力搖,一手拿帕子邊抹抹眼淚邊拍打大腿,如同鄉村老嫗。
“怎就是我,我都應了隨父親頂這罪,秦大人抓了他幹我何事!”楊大聽了楊夫人這無禮又偏心的話,氣得說道:“怕是老天開眼,憐憫我這沒爹孃疼的。”
楊夫人一肚子的氣正無處發,聽了楊大的話,好似抓到證據了一般,跳將起來指著楊大罵道:“你這沒良心的,就是你,定是你。你二弟自小身子弱,你就這麼害他,你這畜生,楊家沒你這樣的子孫,我要開了宗祠將你逐出楊家。”
“隨意,孩兒總是要聽母親的吩咐。”聽了楊夫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