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說:“可是,我總不能這樣幹看著啊。凌波,你聰明,你想想辦法吧。”
凌波亦是滿臉愁雲:“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夫人分明是油盡燈枯,連仲太醫都無計可施,我有什麼辦法。”
“對,仲太醫,我們去找他吧。即便不能治癒,但總有些辦法能讓夫人少些折磨。她這幾日發病愈來愈頻繁了,那樣子看得我難受。”
凌波細想了下,點頭:“嗯。這樣,我們藉口回一趟府裡拿東西,到時候我偷偷溜出去去找他。”
“好。”
凌波阡陌說要回太子府一趟,桑柔並沒有反對,說:“將我那沒做完的衣服也拿過來吧,還有,順道去一趟千萃軒,我前些日子讓他們打磨的一塊玉石該弄好了,一併拿過來。”
她們離開後,桑柔用了午膳,便回房休憩,並吩咐了成束,沒事不要打擾。
近暮,阡陌她們回來時,一開。房門,卻見桑柔昏厥在地上。
定然是又發病了。
阡陌凌波好不自責,該留下一人照看她的。她們卻雙雙離去。
沒人知道她在地上躺了多久。阡陌撫上她的手時,已冷若寒冰,唯她孱弱的呼吸昭示著她還活著。
“夫人夫人!”阡陌慌措不已地呼喊著。
“你小聲些!”凌波在一旁幫忙將桑柔扶起來,縱使不是第一次見她這副模樣,卻仍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成束及無數暗衛就在院外,出了房門,她們二人連悲痛也不敢多袒露半分,唯恐被看出端倪。
但阡陌終還是先沉不住氣,趁著凌波照料桑柔,找了成束。
當夜,顧珩披著滿身霜寒,匆匆而來。
阡陌一直在前院侯著,一見到顧珩,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
顧珩心頭驟然一緊,繃聲問:“她怎麼了?”
阡陌抹了抹眼睛,深吸幾口氣,說:“太子將夫人安置在此處,卻連一點時間都不能捨給她,好好陪陪她嗎?她每日起來整裝打扮,盼您過來。夫人那樣開朗堅強的人,如今卻鮮露笑容。她每晚都備了一桌菜式,等您來用晚膳,可飯菜一熱再熱,您都沒有出現。最後自己硬是強吃了幾口,說,‘收了吧。他不會來了。’卻仍舊夜夜為您留燈……”阡陌哭出聲來,“我認識的夫人怎麼都不該是這副模樣的。我見過她指點三軍,佈局擺陣,從容淡定;也見過她撫琴吟詩,豔驚樓國眾臣;更常見她眉眼蘊笑,隨性不羈,仿若三千凡俗不能影響她半分。可現在……阡陌自知沒有資格指點太子,只是,阡陌看著夫人整日鬱鬱寡歡,心裡覺得難受。只希望太子能夠對夫人好一些,若不然,終有一天,太子會後悔……”
“阡陌!”凌波一聲厲喝從身後傳來,她匆匆從長廊那頭跑過來,對著阡陌罵道,“誰給你這樣的膽子對太子置喙!”說著,在她身邊跪下,對著顧珩拜了一拜,“太子,阡陌她心直口快,不懂禮數,望太子恕罪!”
顧珩看著跪伏在地的兩人,卻問:“她每天都等我?”
阡陌凌波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顧珩背在身後的手緊了緊,又問:“她在這裡很不開心嗎?”
兩人又點頭。
顧珩說:“你們起來吧。”人已往寢院走去。
桑柔仍在沉眠,屋內燈光過分明亮了些。
阡陌說,她夜夜為他留燈……
手撫上她的面頰,屋內分明已燃了兩個爐子,她的臉卻仍是冰涼無溫,眼窩深陷,憔悴得讓他惶視。
“阿柔……”
縱使知道不該打擾她休息,此刻,他卻想叫醒她,讓她知道他來了。
她不似從前警醒了,連連喚了好幾聲,才悠悠醒來,張開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