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都是這般著想,那固始真還就是一個最佳的落足之地,只是這樣一來固始便危如累卵了。
“秦大人所言甚是有理,但是卻忽視了一個最為重要的關節。”江烽淡淡一笑,若是不能鼓起他們的信心和勇氣,那這固始城也就只有拱手相讓了。
“請教。”秦再道眼睛也是一亮。
他內心何嘗不希望自己所言不實?但若是掩耳盜鈴,那慘劇最終還是要落到自己身上,所以他明知自己觀點會極大地打擊眾人自信,但是還是不得不言。
谷明海和張越的目光也落在了江烽身上。
“若是這秦權變成了朱允或者袁懷河,那固始便無可救藥,我等也只有開城請降,但秦權不是他們,蟻賊也不是蔡州軍或者梁軍。”江烽自信的道。
“有何差異?”張越和谷明海異口同聲的問道。
“蟻賊,流寇耳,何謂流寇?”江烽嘴角含笑,“烏合之眾,無根之木,鼠目寸光,不求長久,但求眼前,流竄四地求食而已。十萬之眾,誰敢輕捋其鋒?但十萬之眾一樣也給他們的首領們帶來巨大壓力,一餐所需糧食鉅萬,何地能供?便是一州一府之地,也只能供得一時,無力供給長久。固始固然有糧囤,但對於十萬蟻賊來說卻如杯水車薪;固始固然地理位置適中,但對於根本無法停下來的蟻賊們來說,卻毫無意義。”
“江大人意思是說蟻賊無法停留於一地?”秦再道目光中已經有了一絲明悟。
“或許以後會,但是絕不是現在,也絕不會選擇固始。”江烽目光投向北方,“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會慢慢明白四處流竄沒有出路,要麼用武力真正贏得世家門閥們的認同,要麼就只有用武力徹底摧毀這個世道的規則,現在,我看不出秦權就有這份覺悟和力量。”
三人同時點頭,深以為然。
李唐正朔在被朱梁所廢之後雖然旋即重起,但是就像那份尊貴被塗抹過狗血一般,它的神聖光芒便黯然失色再也難以重現昔日榮光了。
但這也是一柄雙刃劍,朱梁固然因此聲噪一時,但是李唐王朝幾百年來在民眾中積澱下來的正統觀念卻非一下子能夠被抹去,相反卻把朱梁一族被推上道義的火爐上蒸烤。
這也是朱梁佔據中原腹地,地盤最大,人口最多,勢力最為強大,卻始終難以有所突破的主因。
周邊門閥世家內心深處雖然已經對李唐毫無眷念之意,甚至對它被打下神壇暗暗竊喜,但是對於朱氏的敵視卻是毫無二致。
同樣對於蟻賊這種從最底層草莽竄起來的勢力意圖改變門閥世家統治地位的行徑,這些門閥大族更是視為無法接受的異端,也更是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後快。
“聽江大人這般分析,我們固始尚算安穩?”谷明海總覺得江烽話語中依然有未盡之意。
“未必。秦權或許無此覺悟,只能代表蟻賊主力或許不會南下固始,但是蟻賊十萬之眾,秦權麾下數部,任何一部只要有南下試探之意,只怕都會給我們固始帶來滅頂之災。而我可以毫不誇張的,這種可能性很大。”江烽搖搖頭,“也許我們不會面對蟻賊主力,但是如果蟻賊分兵而行,那我們一樣面臨無法預測的危險。”
谷明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可以做些什麼?”
“高築牆,廣積糧,修甲兵。”江烽咬牙道:“但這都還不夠,我們還要最大限度的主動出擊,去削弱和挫敗任何可能會給我們帶來危險的存在。”
高築牆、廣積糧、修甲兵,這三句話秦谷三人都能理解,但是後面的話卻顯得有些深奧了。
意識到自己最後一句話含義有些模糊,江烽吐了一口氣道:“秦權麾下數部,秦衡、孫道、韓拔陵、林儒,加上秦權本部,前四部擁有的兵馬都在兩萬人以上,任何一部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