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她的夫君死得那般悽慘,她的母后卻阻止她替他報仇,幾次三番包庇兇手……
不能再繼續想下去,越想,心裡就越冷,她的母后難道不曾目睹過她喪夫時的痛楚?這個逍遙法外的兇手,他何德何能……
百里婧搖了搖頭,將腦子裡那些混亂的思緒全都撥弄開,眼神漸漸變得幽深,不論母后怎麼想,不論墨譽與母后有何種淵源,不論墨譽逃到哪裡,天涯海角也好,皇宮內苑也罷,她發過誓要殺了他,她必須要殺了他!
身邊沒有劍,百里婧疾走兩步,上前狠狠踹向墨譽。因基本功紮實,她的下盤功夫一直是最好的,這使出全身的力氣的一腳,將墨譽踹飛,撞碎了內室的雕花大屏風,再摔到地上,墨譽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
百里婧追過去,竟是要活活將他打死,無論用什麼方法,墨譽必須要死,這才可以消了她心頭瘋漲的恨意和不知所措。
墨譽又被踹翻在地,內室的桌子從中間裂開,滿地的狼藉。
太監宮女們見狀,忙上前去拉百里婧,卻怎麼都拉不住,她像一頭發了瘋的獸,除非將墨譽弄死,她絕不會停下來。
“快!快攔住婧公主!快!”
有人在大喊,隨後是匆匆的腳步聲七零八落地跑來,不知多少雙手伸出……
奇怪……百里婧心裡一哂,他們這些奴才,那麼多雙手擒住的不是墨譽,居然是她。
居然是她。
“婧公主,您不能再胡鬧下去了!請您適可而止!”
“奉皇后娘娘口諭,誰敢在未央宮撒野,一律拿下!”
“婧公主,得罪了!”
雙拳難敵四手,百里婧用光了全身的力氣掙扎,到底還是敵不過這些身強力壯的禁衛軍的鉗制,被他們拖著拽著帶出了偏殿。
墨譽全身沒有一處地方乾淨,他蜷縮在地上,口中還在不斷地流著血。
即便是這種時候,他還在想,這也許就是他的命。若不能死在她的手上,他這一生興許都不能有個了結。剛才那些傷及心肺的拳打腳踢,幸好是她給的。再沒有一種感情比他的更病態,那麼疼,那麼冷,又那麼痛快……
……
司徒皇后剛入紫宸殿,就見景元帝高坐在龍椅上,面色陰沉地盯著她。她神色如常地邁步進去,規規矩矩地行著皇后見到皇帝時該有的禮節。
景元帝一看到她這張臉就越發怒不可遏,他知曉她不會先開口說話,她可以用一生與他耗著,就更不會在這一時半刻上輸給他。他銳利的眼神對上她的眼睛,開門見山地嘲諷道:“朕以為皇后有多賢良淑德,如果朕沒記錯的話,皇后自封后以來,從未去過法華寺,怎麼晉陽王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你將整個大興的顏面、朕的顏面往哪兒擱?!”
這是質問的口吻。半點不加掩飾。
司徒皇后一絲不惱,也不辯駁,唇邊甚至帶了淡淡笑意:“臣妾與晉陽王相談甚歡,二十年未見,絲毫未曾磨滅臣妾心中所愛……”
“不知羞恥的賤人!”景元帝未料到她會說出如此露骨的話來,氣得拍案而起,站在高高的九五之地咬牙切齒地看著她。
司徒皇后仍舊平靜,笑意更深:“若能見他一面,擔再多的虛名罵名也值了,陛下若是覺得難消心頭之恨,大可將臣妾打入冷宮,臣妾願在冷宮之中了此殘生。”
景元帝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他憤怒地紅了眼睛,衝下御座,一把握住了司徒皇后的肩膀,渾身都氣得發抖,要打她,陡然想起那一巴掌留下的痕跡,又忍住。他忍得唇角抽搐,才憋出幾個字來:“你、休、想!”
司徒皇后的眼睛離他太近了,近到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一般。景元帝已經被她逼瘋,握住她的肩膀,又狠狠地將她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