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心裡的怒氣。
尹白鴿戰戰兢兢,話不敢多說,以她所想,是試探一下領導的態度,在這個系統裡,有時候事實可沒有領導一句話有效,畢竟這種被雪藏的案子可能牽涉很大,級別不夠根本壓不住那些層出不窮的跳樑小醜。
不好說,看來對捱了一頓怨念挺深,孫啟同起身,踱步到了視窗,像是思考一樣看著窗外,好半天才問了句:“你想伸手拉他們一把?”
嗯?這個問題很奇怪,尹白鴿一下子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她頓了下道著:“在原則上,我服從組織;在個人情感上,我傾向於他們,但我不會感情用事。”
“哦,回答得很狡猾,不愧是政治部出來的。”孫啟同笑笑,疑竇叢叢踱著步,像有一搭沒一搭問著:“馬沛龍抓到沒有?”
“暫時沒有,可能是聽到風聲藏起來了。”尹白鴿道。
“那他們找到董魁強的家裡,這些人……”孫啟同好奇問。
“帶頭的這位宗緒飛,是個漁船船主,沒有案底,按董魁強的社會關係查,是他的舅親,如果單從猜測的層面看,可能這個以親緣為紐帶的團伙,為數不在少數,我查了下他們名下漁船,六條,房屋固定產有七處,僅這些就是個天文數字了。”尹白鴿道,外圍訊息往往能直觀反映出這些人的富庶程度,不用警察思維,就普通人也應該判斷出,不是什麼善茬。
“董魁強呢?”孫啟同問。
“別人是案底清白,他是就沒有一點清白的地方,問題太多了,隨便什麼罪名都釘得住。”尹白鴿道,從警務的角度來講,嚴重的兩極分化只能證明一件事,浮在表面的這一位,是主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孫啟同囁喃道著:“這可能要牽涉到地方和緝私上,別說你,我想越位難度都會很大,緝私的總隊長和我平級啊,你讓我打他的臉去?再說這東西名不正言不順的,立案標準都不夠啊……不要覺得我官僚,如果不官僚,這官根本當不下去。”
當頭潑了一瓢冷水,尹白鴿悻然收拾起了東西,她轉身時,小心翼翼問著:“孫副廳,那我……該怎麼辦?他們昨晚就去大店鄉了。”
“當我不知道這事,我會把這些東西轉給緝私總隊,或者方便時候會敲打敲打下面,但僅限於此,我分管的是經偵,就即便有重大線索出現,也不可能把案子的主動權爭到手裡……我們紀律隊伍,肯定不能亂了章法。”孫啟同移開視線了,拿起了一份檔案準備批閱。
那怕是通曉心理學的,尹白鴿也看不透這是出於公心還是私意,不過從領導的位置,故作不知恐怕是能給予下屬的最好態度,她輕輕拉開門,回頭瞥時,看到孫啟同無動於衷的側臉,她嘆了一口氣道著:“對不起,孫副廳長,我給您找麻煩了。”
“不客氣,每個人在正義和私心之間總得作出選擇,你做得沒錯,等你到了我的位置就會明白,就不止這一種選擇了,回去吧,再等等。”孫啟同揮揮手,屏退了這位得力屬下。
輕輕地掩上了門,尹白鴿清楚地感覺到了,通向上層的門被緊閉了,孫副廳所說的選擇,無非是維穩大局的小節之間的選擇,所有的領導階層都會選擇第一種,但求無功,不求有過的心態由來已久,恐怕這趟渾水,很難有人願意來趟了。
公心?私意?
尹白鴿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連那怕一點興趣也讓上層提不起來,而沒有上層的支援,她連參案的可能都不會有,當然,前提是可能立案的話。
一個慄勇軍,窩囊廢材;一個董魁強,爛人惡材,還有一位失蹤一年零六個月的女記者,前記者,她重新再梳理一遍,仍然覺得立案可能性渺茫,除非找到女記者的下落,否則那怕慄勇軍反口,也釘不死董魁強,那樣的地方勢力她感覺得到,關進監獄,對他們而言無非是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