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撫了撫馬良臣的手,人心的變化讓他唏噓不已,戰友一個安心於小職員的生活,一個已經踏上了不歸路,而他,現在估計是最差的那頭驢了,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
“大兵啊,我說句話不知道你能不能聽進去。”
“你得先說啊。”
“我不問你發生了什麼事,我心裡清楚,你不會做昧良心的事。”
“謝謝,我做過,可這一次不是。”
“所以,你這一次可能會更慘。”
“嗯?什麼意思?”
大兵好奇了,老馬過來人說話的口吻,讓他已經很難心領神會了。
“花心的風流到死,黑心的賺錢到死,賊心的舒服到死……可有良心的,是不得好死啊。”老馬道。
大兵笑了,扯得傷口疼,他有點虛弱地道著:“你這個大師傅什麼時候會做心靈雞湯了,還是下了藥的。”
“你別不當回事,我和你一樣都曾經站在最前沿,當官的什麼玩意咱們都清楚,我們眼裡的世界本就是灰暗色的,我知道你在做好事,可你不該動了所有人的利益,那樣你會成為公敵的……磊子不過個當跑腿的,其中魁五頂多也只能算條狗腿,你連他們也鬥不過……他們背後的人,背後的那個階層,可能我們這樣的人,到死都不會知道是誰。”馬良臣輕輕地,粘上了醫用膠布,規勸道:“聽我的,快走吧,走得遠遠的。”
“我窮得只剩下信仰了,連這也扔下走,我會死不瞑目的。”大兵笑道。
“信仰?你別跟我瞎扯,你那時是跟你爸置氣才當的行刑手,你有屁信仰。”馬良臣揭底道。
“以前真沒有,現在嘛,是真有。”大兵拔著槍,檢查著武器,退彈,又合匣,重新插回腰裡道:“我相信惡有惡報,如果沒有,那我就親手來報。”
鏗鏘、悍勇、似乎比曾經猙獰的劊子手相貌,又多了一分狠辣,讓馬良臣的心驀地抽了一下,曾經這些行刑手執行任務回來,虎著臉大碗灌酒的兇相又回到他記憶中來了,他像機械地一樣,回身刨著櫃子,準備送給領導的酒拆了一瓶,大兵拿著,仰脖子咕嘟咕嘟灌著,在他的嘴角溢著酒,在他的眼角,似乎也溢著亮晶晶的液體,卻不是酒。
“謝謝……好久沒這麼喝過了。”大兵頓著見底的酒瓶。
老馬卻是眼中酸楚,哽咽無語,此時響起了敲門聲,把老馬嚇得一個激靈,大兵卻是提醒著:“沒事,去開門吧,我叫的人。”
“你……叫的人?”老馬不解。
“別問了,我馬上就走。”大兵慢慢的活動有點僵硬的左臂,老馬趨上前去開門,意外地,姜佩佩卻站在門口,她急急地奔進來,眼前帶著血汙的繃帶條,讓她一下子失控了,淚眼婆娑地撫著大兵的傷處,幾次哽咽,不忍直視。
“走。”姜佩佩攙著大兵,一如既往的霸道風格,不容他拒絕。
“去哪兒啊佩佩?我只是想你告個別。”大兵尷尬笑道,那慘兮兮的樣了明顯話不由衷。
“快活不下去還嘴硬……我帶你走。”姜佩佩哽咽著,忍不住長長抽泣了聲。
“又哭了。”大兵駐足了,好難堪。
“我不哭……我們走。”姜佩佩不理會馬良臣,自顧自地強攙著大兵出了門,小心翼翼地讓他下臺階,而大兵,像做了錯事一樣,猶豫了。
是的,猶豫了,似乎自己的行徑有點卑鄙了,這位一直喜歡著他的佩佩,根本不知情,那怕所有的東西都是假的,那悽楚的眼淚做不了假。
“佩佩,我現在可能很麻煩,我……其實不想連累你的。”大兵道。
“沒事,我爸能解決……你去我家。”姜佩佩決然道。
“你……你爸讓你來的?”大兵愕然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