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人是誰,你我都不知道而已。”
楚留香默然半晌,嘆道:“能造出這樣的暗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人竟能今他
手下心甘情願地為他而死。”姬冰雁道:“你認為這絕不是你那對頭黑珍珠?”
楚留香道:“絕不是,黑珍珠沒有這麼強,也沒有這麼狠。”
姬冰雁道:“你想這會是什麼人?”
楚留香沈思著道:“我想,這人或許是自中原出關的一個極厲害的黑道朋友,或許
是沙漠中流寇的首領,他並不是衝著我楚留香來的,也不是衝著你姬冰雁來的,他只是
將我們當做一隊『肥羊』,要從我們身上刮些油水。”
姬冰雁道:“嗯?”
楚留香道:“他算準我們要從這條路走過,就先在這裡佈下了陷阱,也許他本來是
想要我們命的,但那兩人發現我們不是普通客商時,生怕一不擊中,才臨時改變了主
意,暗器不射入而射水袋。”
他苦笑著接道:“他要等我們渴得半死不活時,再來下手,那時我們連還手之力都
沒有了,豈非只有任憑他宰割。”
姬冰雁悠悠道:“也許他根本不想一下子要我們的命,他根本就是要我們活著慢慢
受苦的。”
楚留香皺眉道:“你為何會這樣想,你……”
他騾然停住嘴,只因他忽然發現,姬冰雁深沉冷漠的眼睛裡,此刻竟似藏著極大的
恐懼和不安。
這實在是姬冰雁從未有的情形,能令他這種人恐懼不安的事,那必定已嚴重得可
怕。
楚留香立刻也開始不安了,試探著問道:“你難道已猜出這人是誰?”
姬冰雁似乎想說什麼,但瞟了帳篷外石駝一眼,立刻將想說的話忍了下去,卻笑了
笑道『不管這人是誰,他若想渴死我們,就打錯主意了。』楚留香也沒問下去,他也笑
了笑,道:“有你在,我從來沒有怕會被渴死。”
姬冰雁笑道:“我知道就在百里外,有個秘密的水源,明天日落之前,我們就可以
趕到那裡,我方才沒有說,只因我想讓胡鐵花著著急。”
他笑著躺下去,很快就像是睡著了。
楚留香卻悄悄走出了帳篷,坐在胡鐵花身畔,他不是想來和胡鐵花說話,只不過想
坐近些來觀察那神秘的奇人。
他已隱約覺出,在石駝那岩石般胸膛下隱藏的秘密,只怕比那見血封喉的毒針還要
可怕十倍。
第二天,姬冰雁將剩下的水平均分成五份,淡淡道:“水只有這麼多了,你們可以
現在一口氣喝下去,也可以留著。反正這點水最多也不過只能支援兩叄天。”
胡鐵花望著那空了的水袋,大聲道:“這是你自己留著的水,我不喝。”
他扭頭就要走,楚留香拉住他笑道:“你莫和冰雁睹氣,和他賭氣是會上當的。”
胡鐵花忽也大笑道:“我和他賭什麼氣,昨天晚上,我已聽到他今天能找到水,只
不過我自己還有一壺酒,我為什麼喝這淡出島來的淡水。”
姬冰雁不覺也笑了,小潘瞧著這叄個在一起把臂的朋友,忽然覺得自己也勇氣百
倍。
苞著這麼樣叄個人走,他還用得著怕什麼,只有石駝的臉色,卻越來越陰鬱,他這
沒有眼睛的人,卻彷佛能瞧見別人瞧不見的危險。
姬冰雁只揮了揮手,石駝就立刻使隊伍停止,駱駝伏下,胡鐵花從駝峰上躍下,就
立刻跑去找姬冰雁,問道:“是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