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剛將青漪輕柔地安置在床榻之上,額間已佈滿細密的汗珠。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驚慌過了……
此時的他,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擔憂與心疼,昔日那威震三界的魔尊,此刻只是一個為妻子性命揪心的丈夫。
就在這時,右護法那匆忙而慌亂的腳步聲打破了緊張的氣氛,他急匆匆地闖入,聲音都因驚恐而有些顫抖。
“不好了尊上,小公子不見了!”
這短短一句話,仿若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玄霜頭上。
他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腦海中“嗡”的一聲,像是有無數根針在扎。
他的身體晃了晃,險些站立不穩,臉上瞬間沒了血色,那原本深邃而威嚴的眼眸中,此刻滿是難以置信,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崩塌了。
過了好一會兒,玄霜才從這巨大的衝擊中回過神來。
他猛地抬起頭,急切地問道:“安安怎麼會不見?你們找了沒有?他一向調皮貪玩,最愛玩躲藏的遊戲,說不定是藏到哪個旮旯裡等我們去找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幾分痛苦。
右護法面露難色,眼中滿是愧疚。
“找了,屬下帶著人找遍了整個島,連那些平日裡他最愛鑽的小洞穴、小角落都沒放過,可……可都沒有發現小公子的蹤影。”
玄霜聽到右護法的話,仿若有一股凜冽的寒風從腳底呼嘯而上,直直地竄入心頭。
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到底是誰這麼膽大妄為?
先是精心策劃了那陰險至極的調虎離山之計,讓漪兒遭受重創,如今又趁他們亂作一團、無暇他顧之時,喪心病狂地擄走了安安。
玄霜緩緩走到床邊坐下,那沉重的身軀彷彿承載著千鈞之重。
他緊閉雙眸,眉頭深深皺起,宛如兩道凌厲的劍痕,腦海中如翻江倒海般思索著過往。
他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得罪過的人,那些或深或淺的恩怨情仇在腦海中一一閃過,如同走馬燈一般。
然而,思來想去,卻始終沒有一個確定的目標浮現。
若說與他仇深似海的,當屬天族無疑。
可天族早已灰飛煙滅,根本沒有能力再興風作浪。
玄霜的思緒如同脫韁之馬,漸漸飄向遠方。
在那無盡的黑暗中,一個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
那身影逐漸清晰起來,會是他嗎……?
那個在他之前統治魔界的魔尊秦寂。
玄霜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有懷疑,有警惕,還有一絲久違的忌憚。
秦寂,那個曾經在魔界呼風喚雨的魔尊,手段狠辣,野心勃勃。
當年,初出茅廬的玄霜也不過是僥倖用計,才打敗了秦寂並取代了他的位置。
若最近的古怪真是秦寂所為……那麼……不可避免的一場硬仗就要來了。
……
安安迷迷糊糊地再次醒來,只覺得周圍一片漆黑,還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潮溼氣味。
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自己竟身處一個山洞之中,洞壁上溼漉漉的,水珠不斷地滴落,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這死寂的環境裡顯得格外陰森。
他下意識地想要活動身體,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繩索緊緊地捆住了,勒得他的手腕和腳踝生疼。
在他的對面,站著一個黑袍人,那黑袍將他的整個身體都籠罩其中,只能隱約看出是個成年男子,面容完全隱匿在黑暗裡,宛如從地獄深處走出的鬼魅一般。
安安的腦海中瞬間回想起爹爹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小小的他抿緊嘴唇,臉上滿是警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