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猙獰的神情,伴隨著那令人絕望的神情,一步一步在慢慢接近著沈石他們。
密室裡突然安靜了下來,甚至連血狼背後的那些黑鳳妖族都不知為何沉默不語,每一個人都看著那個暴虐猙獰的血狼,彷彿都被他的話語所震懾。
金光閃爍,如溫和細密的手臂在沈石身邊揮舞著,恍惚間,他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深夜,在妖島捕妖洞最深處,那個生死關頭令人絕望的抉擇。
是生,還是死?
他不知道,他不想死,可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茫然轉頭,下意識地將小黑豬最後一次帶著幾分絕望,湊到那玉漏邊上,玉管中的青氣再次顫動了一下,金胎石發出的金色光芒也再度顫抖閃爍,然而仍然還是那一切就差了一點點的模樣,什麼……都沒發生。
血狼的腳步和他暴虐的笑聲,還有那可怕的命運彷彿即將來臨了。
老白猴神色灰敗,連身子都開始有些顫抖起來,面上露出恐懼之色,石豬則是用盡身子最後的力氣,慢慢向他們二人爬著靠近了些,就算是死,也要和同伴一起,至少也會有些安心吧。
令人窒息的沉默,彷彿如洪水一般將他們沒頂
無法呼吸,就像下一刻即將淹死,哪怕心底在瘋狂呼喊求救,但口中竟無法喊出一聲。
所有的力氣,似乎都在這死亡的威脅下逃之夭夭。
沈石不想死,他想要活著回去,他還想要去見一見父親。他紅了眼睛,氣急敗壞,嘴唇激烈地顫抖著,看著那分明就到了門檻上卻硬是不動的玉漏青氣。
突然,他身子猛然一震,像是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一絲光亮:一顆珠子不行,無論是天梵古珠或是那顆不知名而且被豬吃了的三色怪珠也不行,但是,兩顆珠子呢?
兩顆珠子行不行?
他啞著聲音,猛然伸手到腰間裝著他最重要事物東西的那個布袋裡,一把抓出了那顆破舊老殘的灰色珠子,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滄桑的天梵古珠,然後一下子和小黑豬一樣,貼靠在了那玉漏之上。
那一刻,沈石只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自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感覺不到周圍任何的動靜,哪怕是血狼那可怕的笑聲與暴虐的言語,都遠離自己而去。在他眼中,只剩下了那一根奇異的彷彿從上古流傳下來的古老玉漏。
灰色的古老珠子,和一隻有些莫名其妙的小黑豬。
安靜,沉靜,寂靜……
一切的聲息,都悄然而逝。
然後有一縷光,微弱卻執著,從老舊殘破的天梵古珠上亮起,那是一道灰暗而衰弱的光芒,脆弱而帶著顫抖。下一刻,小黑豬的右眼裡,幾乎是在同時,青黃紫三色光輝同時再度亮起,兩道截然不同的光芒,卻彷彿相互呼應著,如古老久遠的歲月之前就已相交的朋友,在這沉默寂靜的時候,輕輕打了個招呼。
玉漏青氣,瞬間如沸,直衝而上,填滿了最後一道縫隙。
金胎石上,金光大盛,如旭日東昇,光照大地,照亮了密室中所有的角落,落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映出了那些不可思議的神情。
一股古老而蒼莽的氣息,突然憑空出現在這座山腹密室之中。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古老氣息,帶著洪荒上古時代的痕跡,哪怕經歷了無數歲月也無法消磨,在神奇的金胎石間環繞沸騰。
恍惚間,似天地初開,陰陽乍分,電閃雷鳴,巨獸嘯天。
金胎法陣光輝大盛,將三人一豬圍繞在中,光輝之外,猛然傳來了血狼狂怒之極的咆哮聲,那個暴虐的身影直衝了過來,而像是被血狼叫聲提醒了一樣,被眼前這突然出現的異象所驚呆的那些黑鳳妖族,頓時也醒悟過來,一個個凶神惡煞嗷嗷大叫地撲來。
沈石抱緊了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