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而至,讓他們兩人無力支撐。
鍾青竹首先支援不住,倚著石壁慢慢坐到地上,貝齒緊緊咬著嘴唇,臉上已是沒了血色。沈石看起來稍好一些,但是臉色同樣難看之極,無論是誰面對生死絕境,都難以保持平靜,更何況他終究也只是一個少年。
過了一會,他也緩緩地在鍾青竹身旁坐下,低垂著頭,沒有說話。
鍾青竹臉色蒼白,看了他一眼,低聲道:“石頭,咱們怎麼辦?”
沈石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參天絕壁,搖搖頭道:“這裡出不去了。”
鍾青竹咬咬牙,道:“那咱們往回走?”
沈石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鍾青竹問了這句話以後,也是自顧自苦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了。
兩人在那洞穴深處僥倖生還,身上都是已經多處受傷,雖未致命,但加在一起也不是輕易好受的,其中鍾青竹的左手更是摔斷了。在這般情況下,兩個人彼此支撐,在黑暗中苦苦摸索,於水窪中匍匐爬行漫長距離,一直堅持到了此處,實在已是超越他們這個年紀的奇蹟,哪怕是再來一次,又或是隻有他們單獨一人在那片黑暗中,到底能不能走出來,其實也很難說了。
而此刻若是再回頭,另一個方向到底是否就一定能走回之前的入口且不說,在那一片幽深可怖完全漆黑的洞穴裡,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有毒蟲怪獸,這一路走來沒有岔路,那往那個方向行進時,山洞裡就一定也是沒岔道路口了嗎?
更重要的是,他們兩人幾乎都是用盡了所有氣力才掙扎到此,再回頭走一次,能不能回到原先醒來的洞穴中間位置且不說,那黑暗的前方,到底還有多少漫長的甬道需要摸索著爬過去?他們兩人,真的還能支撐下去嗎?
沒有人是傻瓜,至少沈石和鍾青竹兩個人都不是,這裡面的關節危險處,哪怕他們年紀不大,但細思之後,又怎麼會想不到,想不通?
不走,多半要困死於這裡;冒險回頭,也幾乎可以肯定是要死在那暗無天日陰森可怖的洞穴深處。
擺在他們兩個人面前的,竟然就是這般絕望的兩條路。
沈石靠著石壁,雙眼無神地望著天空,那一個被絕壁關住只露出一片小小地方的山口,陰雲依然密佈,風雨依舊吹拂,只不過因為山壁阻擋,到了他們這天坑底部,原本肆虐狂暴的風雨倒是都平靜了許多,變成悠悠飄蕩的雨絲,緩緩飄落下來,打溼了他們頭髮衣服,可是無論沈石還是鍾青竹,這個時候都沒有力氣再去注意這點雨水了。
天坑之下一片幽靜,或許是因為這裡有一處水潭的緣故,底部的石壁顯得很是溼潤,青苔隨處可見,從天空中飄落的雨絲紛紛揚揚,落在那清澈的水潭裡,蕩起一陣陣的漣漪,交錯著細雨無聲的哀愁。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石忽然開口道:“你想回頭再走一次嗎?”
鍾青竹背靠著石壁,身子似乎覺得有些寒意,情不自禁地向沈石那邊靠近了些,當兩人的肩膀靠在一起時,她似乎感覺到了幾分安心,臉色也鬆緩了一些。在聽到沈石的問話後,鍾青竹輕輕嘆息了一聲,道:“如果回頭走,咱們能走出去嗎?”
沈石沉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然就是沒把握,看看他的臉色,便知道就連沈石自己,也是對回頭的路抱以悲觀。鍾青竹搖了搖頭,道:“如果一定要死的話,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想回到底下去。”
沈石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背靠石壁,同時感覺到鍾青竹肩膀倚靠過來淡淡的溫暖與莫名的幽香,心裡好像突然覺得好受了些。
然後他就想到了一件事,忽然身子動了一下,鍾青竹很快察覺到他的異樣,轉頭問道:“怎麼了?”
沈石似有幾分遲疑,苦笑了一聲後,道:“我剛才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