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呢。適才見曹兄醉眼朦朧,站都站不穩,如今可不太一樣。”
曹操面不改色地道:“剛剛一番嘔吐,酒醒了大半。”
蓋俊淡淡的“哦”了一聲。
曹操笑道:“戲言耳。我是今日酒宴主角,如不裝醉,多半要被抬回家。我嘗與蔡議郎通訊,議郎對子英琴藝推崇備至,我亦喜愛此道,有機會定要一飽耳福。”
“曹兄出為議郎,怕是沒有多少閒暇時間啊。”蓋俊敷衍道。卞薇可是在家中呢,萬一和這位“正牌丈夫”碰面,來個一見鍾情什麼的,他哭都沒處哭去。
“只要子英不嫌棄,我改日必上門叨擾。”
“不嫌棄……不嫌棄才有鬼吶!”
蓋俊心裡直添堵,第二日中午了還在想著這事,忽有門僕來報曹操來訪,心道:“這廝說是改日,這叫改日嗎?還不如直接了當的說明日。此刻登門,感情是要留下用飯了?”吩咐阿白令廚娘多加幾道菜,便和門僕一道去大門迎接曹操。
府門洞開,蓋俊當先迎出,抱拳道:“曹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哈哈。日中正是飯時,我此刻登門卻是失禮,子英勿怪。”今日曹操身著一襲大青袍,腳踩方頭履,頭戴進賢冠,頗有幾分儒雅的氣質。
“曹兄光臨寒舍,我歡喜還來不及,怎會怪罪。”
兩人寒暄幾句,把臂進門。
曹操觀賞著四周別緻景色,說道:“此地是大兄所贈吧。”
蓋俊點頭稱是。沒問對方為何知道,許是他以前曾在這裡聚會飲酒或其他原因,此是末節,不足一問。
曹操漫不經心地道:“大兄對你很是看重啊……”
蓋俊道:“確如曹兄所言,我常嘆無以報答。”
曹操撇了他一眼,笑著說道:“子英大才,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總有那一天的。”
蓋俊也笑了笑。
曹操復而嘆道:“話說我很羨慕子英,幼有盛名,封侯拜郎。餘少年時,處境之艱難,不能啟齒!”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蓋俊提到孔融孔文舉小時雅事,曹操強聞博記,斷無不知之理,說道:“孔文舉如今為司徒楊公門下,糾舉貪官,言無阿撓,大有古賢之風,陳大夫當年之言遂成笑談。子英以之喻己,謙虛過矣。”
“曹兄教訓得是,謙過則為驕。”
曹操若有所思道:“謙過則為驕?語簡而意深,可謂至理名言啊!我曾聽說子英少時欲赴度遼將軍皇甫君葬禮,乃父蓋漢陽不肯,急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是也不是?”
蓋俊汗顏道:“少時胡言,不想傳遍天下。”
曹操感慨道:“子英大才,愚兄不及。”
言談間,二人步入書房,曹操目及書案散放的帛紙,看了一眼就轉開了頭。蓋俊面色微赫,心知自己的字肯定是入不了曹操的法眼,心裡卻無甚不忿,要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可是開一代文風的大文豪,其在方面的成績絲毫不亞於武事。
曹操行到擺放“悅己”的那一案,手癢難耐,不由坐下拂動琴絃,空弦低音一字一音飛出,似撞擊的磬鐘之聲,充滿了莊嚴,肅穆,宏偉……
“文王操。”蓋俊眼中劃出一道異色,文王操相傳是周文王所作,真偽不得而知,但它是迄今為止最古老的琴曲之一,孔子曾為之痴迷。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蓋俊想到了歷史上曹操的那一聲長嘆:“若天命在吾,吾為周文王矣!”他現在自不會有這種心思,恐怕連想都沒有想過,更多還是考慮成為一代名臣,人生際遇,就是這麼離奇。
行至曲中,音質陡然一變,舒暢、柔美,靜靜流淌著一絲暖意,恰如儒家之仁愛。最後琴聲抑鬱凝重,深奧曲折,彷彿那遠古的聖王偉立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