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大喜、大喜啊……”
賈詡轉身向門看去,家僕老奴立於門外,一臉掩飾不住的喜色,遂問道:“有何喜事?”
老奴腰桿一挺,提聲道:“主人被舉為孝廉了”
賈詡面色微訝,第一時間排除武威,武威不到十萬人口,兩年才有一個孝廉名額,去歲已經舉過,那是誰呢?賈詡本就狹長的雙目眯起,僅剩下一條小縫。
“是北地郡府君。”
“蓋射虎?”賈詡感到意外,他猜測不下十人,就是沒有猜到蓋俊,事實上他只見過蓋俊兩面,一次在陳倉,一次在袁府宴會,談過的話不過十句,為何他會舉薦自己呢?僅僅是因為同門關係?或是閻君推薦?
“想不通,想不通啊。”賈詡搖搖頭道。他自問把握人心的能力當世無雙,卻猜不透蓋俊之意。想不通並不妨礙賈詡做出選擇,他決定接受,能當官誰願意窩在老家。當日別過妻兒,次日乘車出。
信使是從安定過來的,賈詡問他路上遇沒遇到危險,信使心有餘悸的說險些被羌胡殺死,賈詡想了想,決定走金城那條路。信使頓時就懵了,安定是危險,可畢竟還沒到必死的地步,金城郡卻是叛賊老巢,抵死不去,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中途分道揚鑣。若是信使知道此去將命喪羌胡刀下,不知會否後悔如今的決定?
過黃河一到對岸,叛軍士卒檢查甚緊,盤問數人後,端矛對賈詡主僕喝道:“站住,幹什麼的?”
車伕面無血色,雙手簌簌地抖著,自家主人的包裹裡可是有著官文,一旦被對方現,說不得就有性命之憂。
賈詡面不改色,揚聲道:“我是故酒泉太守黃府君的故吏,特來投奔。”
兵卒們一臉茫然,不遠處一個漢家打扮的將領聞言走上來,說道:“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是黃府君的故吏?”
賈詡道:“多說無益,你們帶我去見黃府君。”
漢將怔了一下,沒想到對方還挺橫,說道:“黃府君此刻不在金城,而在漢陽。”
賈詡急道:“那你們送我去漢陽。”
漢將心裡最後一點懷疑也煙消雲散,搖頭道:“我們不能輕離此地。”
“如今兵荒馬亂,萬一遇上劫匪怎辦?不行,你們必須送我去。”賈詡彷彿真當自己是黃衍的故吏一般,死賴在岸邊不走,非要漢將給他幾名護衛,漢將被磨得沒轍,只好從了,派出五人沿途護送。
從金城而下至漢陽,賈詡出入驛站,好吃好喝,這日優哉遊哉到達冀縣門口,揮手將兵卒打了,兵卒如蒙大赦,掉頭就跑,這廝當真不知客氣二字,役使他們就跟自己家僕似的。
門卒見賈詡指揮得動兵士,皆不敢攔,賈詡順利進入城中,他當然不會去找黃衍,兩人又不認識,尋一家館舍睡上一覺,次日坐車出城,前往漢陽閻氏居地。
漢陽屢經兵禍,大族紛紛招兵自衛,閻氏一族也不例外,閻氏家兵截住賈詡馬車,問道:“敢問足下欲尋何人?”
賈詡翻開車簾,打量一眼四周,問道:“貴家主閻君可在?”
“在。”
賈詡笑道:“煩請通稟一聲,就說武威賈文和前來拜見閻君。”
“武威賈文和……”家兵唸叨著這個名字返身進門,不出半刻,閻忠疾步而來,朗聲笑道:“一別十數載,文和別來無恙?”
“閻君。”賈詡站在馬車旁執禮甚恭。
閻忠一把抓住賈詡之手,牽扯著入門,邊走邊說:“你是從何地而來?”
“家鄉。”
閻忠腳步一住,訝道:“金城兵並未阻攔?”
“金城兵?”賈詡目光深處有一道流彩劃過,說道:“我言是酒泉黃府君故吏,便得放行。”
閻忠聞言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