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先生沒有車,保羅又向來討厭跟陌生人同乘,距離太近了。為所有人的安全考慮,他寧願留下來準備午餐。不說他本來也挺喜歡宅家裡給家人倒騰盛宴的感覺,保羅還意外在異能空間找到一堆用於勘測地形的工具,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決定收拾好飯食即刻動工。
如此一來,中也跟肯定會留家裡幫忙。幫忙還是次要啦,他們知道哦,保羅很害怕孤單呢——等等,再“次要”那確實也是幫忙沒錯吧,中也好理解,能幫什麼忙呀?
呃,適度增加午餐的偷感?
只見中也操控異能片出一堆檸檬皮,做好油封鴨的準備工作,洗乾淨手去客廳找玩。赭毛少年時而捂住小狗眼睛,時而鬆開,例行夾起嗓子跟狗狗玩“天黑天亮”的遊戲。白團子躺主人腿上沉迷遊戲陶醉汪汪,金髮男子背過身,飛快從共用的異能空間摸出兩枚新鮮溫熱的鴨蛋,打入蔥花攪拌均勻去除氣味,蛋殼不堪重力壓迫碎成粉末,順著水流捲入廚房下水道銷聲匿跡。
暗殺王扭頭嚴肅豎起大拇指,向搭檔示意任務完成。荒神謹慎異常,沒有立即鬆手結束幼稚遊戲,繼續賣力麻痺白色惡魔。一人一狗樂到最後一起倒地毯上打滾,而代理家主養女下的蛋在此期間悄無聲息滑進炒鍋,香氣四溢,再無向小姑婆伸冤雪恨的可能(抽出手絹默默啜泣.jpg)。
……明明把狗抱開就行了,你們玩得還挺開心啊,再說那蛋不是孵不出小鴨子嗎?
因為叫小姑婆更有感覺誒。
感覺不感覺的自由心證,公證處是肉眼可見的沒那麼樂了。人流如織,賣房的愁眉苦臉,買房的似乎也高興不到哪裡去,阿爾格爾牽上蘭波蹦蹦跳跳、蹦不起來,邊上人太多啦。阿爾鼓鼓臉頰,實在不方便打傘遮擋陽光便也不堅持打傘。兩個人合力擠出人山人海,來到停車場坐到車上才鬆了一口氣。
“我前幾年來也沒見過這麼多人。”少年開啟車窗,納悶地給自己與亞歷山大先生繫上安全帶。
蘭波啟動車內空調,溫度降下來前不著急走,他挑著能說的跟阿爾解釋:“橫濱最近有個奇怪的傳言,引得很多人按耐不住了。我想就是因為這個加上經濟危機,他們才會跑來賣房賣地,想要及時止損,湊齊去其他地方生活的經費吧?”
冷風驅逐熱氣,要具體介紹那個傳言也不方便開著窗戶大喇喇地說——儘管關東地區該知道的差不多現在都知道了——蘭波關上車窗,跟阿爾講了一個魔幻色彩濃重的關於九千億黑錢的故事。
“嘶——”
阿爾格爾倒吸一口涼氣。
蘭波補充:“日元。”
阿爾格爾開啟手機搜尋美日實時匯率,果然又創造了新記錄呢,不過九千億這麼龐大的數額從日元換算成美元依舊:“嘶——”
“哇。”少年感嘆,“我哥哥用一天的時間也才賺了這麼多錢呢。”
靠洛先生的盆栽做原始資本,陀先生幫忙掃尾,配合神明天生可以讀取命運軌跡的能力,阿爾哥哥去股市搞了一波真.降維打擊,撈夠就跑,非常好脾氣地嚴格按照人類規則玩金融遊戲,享科研生活。
蘭波復活短短一個月便習慣了“咱家有錢”的設定,淡定回答:“是吧,很離譜的數字吧?”
他總覺得這個世界哪裡不太對勁,中也戶口本上的年紀往下壓了一歲,所以實際上跟太宰治一樣,都是十五歲。在他來的那個世界,蘭波死之前中也剛好十五歲。那個時候也是夏天,自己作為港口黑手黨的候補幹部,明面上替缺乏人望的新首領森鷗外四處活躍,暗地裡收集荒霸吐的傳說,尋找丟失的記憶,所以訊息格外靈通。
蘭波敢肯定,今年不該發生經濟危機,他也沒聽說過這個註定在橫濱掀起滔天巨浪的黑錢傳說。
保羅私下提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