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此向真正的一家之主表達敬意。
人魚神沒想針對來自未來的家庭成員,單純接收信物蘊含的資訊忘記收斂氣場。稍稍耽擱了一點時間,不會耽擱祂的安排。信鴿咳出一口血,振翅飛向遠方。
魏爾倫壓力驟減,冷汗混雜雨水黏在身上很不痛快,重力震盪除掉水漬,恢復乾爽的他咬牙揣摩,紅光籠罩全身,不遠不近跟了上去。
大雨如注,鴿子所過之處留下的血霧幾乎立時融入雨珠滾滾落下。嘔出一坨黑紅內臟,信鴿悠然俯衝滑翔,滑入一條幽閉小巷。
黑貓團成一團躲在空調外機下面的狹小空間避雨,因為搶奪領地受了重傷,一天下來一口吃的沒搶到,一點雨水沒少沾。它的四肢愈發沉重,意識不斷沉入深淵。“啪嗒”,耳朵微微抖動,有什麼東西落到了水泥地上。“咕”,貓費勁睜眼,瞳孔忽的收縮,一隻瘦巴巴的鴿子?
黑貓舔舔嘴唇,探出利爪蠢蠢欲動,長尾掃過潤溼的磚牆。
它無法理解長翅膀的小羽毛為什麼大雨天要到處溜達,更沒法想象這具吸飽雨水的沉重身體是怎麼做到從天而降,它只知道天寒地凍腸胃空空,食物送上門沒有不吃的道理。
閃電撕裂夜空,雷鳴震耳欲聾,魏爾倫懸浮巷子深處,重重嚥了口唾沫。
黑貓抬眼對上鴿子瞳孔翻入顱內露出的純粹眼白,毫無徵兆地,鳥兒軟軟倒下絕了氣息,貓走出空調下方小小的乾燥區域,轉頭衝沒入陰影的人類咧嘴吐舌。
是我哦,神明甩甩尾巴好心提醒,全然不理腳下信鴿化作的膿水,也沒管身後突然墜下的空調機箱。
魏爾倫溫馴低頭。
像是側腰深可見骨的咬傷壓根不存在,黑貓舒展肢體衝出小巷,路過一棟棟沒來及修理的戰損房屋,穿越小半個夏爾維勒,直奔某棟魏爾倫相當熟悉的居民樓。
此時樓房的北面尚未被爬山虎佔據,天台樓頂加裝的鐵皮小屋擠兌了植物的生存空間,在暴雨天沉浸式體驗什麼叫如雷灌頂。貓咪沒有走室內的樓梯,找到樓房外面的緊急逃生梯一階一階往上蹦。啊,腸子掉出來了,黑貓想了想,停下腳步隨便一爪子給塞回去。
居民樓用材簡陋,隔音效果並不好,依稀可以聽到幾個男人厲聲命令開門的叫喊。魏爾倫臉色慘白,收回凝視那個視窗的目光,極有眼色地撕下一小塊黑色襯衫,恭敬上前幫大貓包紮傷口。
涼涼的舌頭舔過青年手背,魏爾倫頭皮發麻,硬是剋制本能沒有立馬抽手躲避。神明自覺從未來記憶學到的禮數十分周全,高高興興猛搖尾巴,縮起一條後腿繼續往上蹦。
“開門!再不開門我們就撞進來了!”
粗野的吼叫聲穿透薄薄的門板,安妮條件反射般茫然往前走了一步。
必須趕緊開門,他知道我怠慢了他的朋友會打我,還會打……唔。
女人瘦到完全是皮包骨頭,面部和裸露的肩膀後背四肢生滿銅紅斑塊,化膿的新傷覆著舊傷,髒病晚期導致的骨痛眼痛叫她無力快步疾行,也沒法看清腳下的路。
好像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東西。
安妮緩緩低頭,原來是踩到了一隻人手。
手?
形容枯槁的婦人嚇了一跳,努力瞪大眼睛,佝僂著背,試圖辨認地上那個發出“嗬嗬”氣音的人是不是她可愛的寶貝。
不是,那是我的丈夫。
她痴痴笑了,軀體輕微晃動,一下沒拿穩血跡斑駁的小刀。
哦,不能沒有這個,我還要靠它去找、找誰?是誰不見了?
女人忍痛扶著油膩的木桌緩緩蹲下,指尖多次徒勞劃過血泊,嘗試抓住刀柄。
“阿蒂爾?”安妮.蘭波竭力擠出虛弱的聲音,“來幫幫媽媽,媽媽殺掉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