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他在陰暗潮溼的小巷子裡拐來拐去,最後停在一個簡易的民居前面。這房子看起來搖搖欲墜,裡面是男人的談話聲,酒杯碰撞的聲音和陳腐的木製地板發出的呻吟。我跟著他踏上臺階,他的手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忽然停下來轉頭對我笑了。“你和我繼母的關係看來很不錯。”
我覺得心臟收緊了一下。
“你還挺平靜呢……”他輕蔑地看著我的臉微笑。“不過,你也平靜不了多久了。”他說著,推開那扇門。
屋裡三個在喝酒的男人停下來,警覺地看著我。我能隱約看到他們的念力,感到他們帶著血腥味的殺氣。其中一個帶著唇釘的人我認識。是因為盜竊洛克王朝遺蹟而被通緝5年之久卻令人束手無策的獵人。
“呦,好久不見,庫洛洛。”他放下手裡的酒杯,轉頭看著我冷笑。“你的女人真不錯,漂亮,性格很有趣。”
“紗布,今天準備幹什麼?”
“哈……困死我了。沒想好。我想再買本識字的書。”
“識字是必要的。”
“我沒覺得必要……還要感謝您在我身上的書畫作品讓我認識到文盲的悲哀……”
“我走了。晚上見。”
我想起她趴在被子上。困得睜不開眼睛。揮動的手。顫動的睫毛。
“她在這邊呢。”那個養子笑著向浴室的方向側頭。
我穿過黑暗骯髒的走廊,到處是腐朽的木頭味。我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從浴室裡露在外面的一隻白皙的腳,上面塗著黑色的指甲油。被一把刀貫穿,釘到地板上。
“去去去,別碰!我這兒還沒幹呢!”
我想起兩天前紗布專心致志地坐在床邊,鼓起嘴吹著她的指甲。
我的耳朵裡全是轟鳴聲。
“給你點時間好好和她敘敘舊。”他遞給我一個蛋糕盒子,上面是粉色的絲帶。然後轉身離開。
我接過它。
我站在浴室的門口,看見紗布赤 裸著身體蜷縮在浴室的地板上。
她黑色的頭髮散落在地板上,浸泡在殷紅的血液裡,像一朵妖豔的黑色大麗花。她睜著眼睛,裡面看不出任何情緒。
就是這雙眼睛,經常帶著壞笑看著我胸口的字。在陽光下那變透徹的黑色瞳孔。
她白皙的前胸和手臂上是抓痕,割傷還有咬痕,襯著地板上的血,更加明顯。那手掌上,沒有手指。
“庫洛洛……”我想起她伸出手臂環住我的脖頸,微涼的手指伸入我的頭髮裡,微微喘息,輕輕喊我的名字。那手臂上帶著令人舒服的溫度。
她的前胸被劃開了。我看著塌下去的那一刀傷口,把“庫洛洛 紗布”兩個詞分開了。
他們真得把我們分開了。
我開啟盒子,裡面不出意料是她的心臟的手指。還有一片血肉模糊的面板。上面寫著:給庫洛洛?魯西魯的謝禮。
我記得把手覆在她心口上時,那好像一隻小鳥振翅欲飛的脈動,還有在城堡的那天早上貼著她的心口,那裡面平穩有力的聲音。生命的聲音。
她的腰上、大腿和小腿上全部都是傷痕。像是鈍器、擦傷、劃傷,抓傷。小腿開來已經斷了。
“嘶……疼死我了……”我記得她大呼小叫地抬起她的腿,委屈地說“撞在浴缸上了,都青了……”
她的腰側是被人掐出來的青紫,白皙的小腹上有一道被劃開的傷口。腰上的那圈面板,不在了。鮮紅的血肉暴露在空氣中。
我想起她抓著我扶著她腰的手,“嗯、疼……你這混蛋……”
她總是叫疼,怕疼。我無法理解。
可是他們一定弄疼她了。
這種出血量只能說明一個事實:他們取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