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如今方散,我不敢進這條巷子……”滿是希冀地看向秦全兒,“公公去哪裡?”
秦全兒笑道:“我也去西六宮,德妃娘有小恙,四爺去探視,留著用膳,現下應是回去的時候了。”
齊粟娘喜笑顏開,幾步趕上和秦全兒並肩走著,一塊兒拐上了宮巷。
秦全兒隨意問道:“甘陝總督呈來的訊息,齊姑娘知曉了罷?河源圖已是製備十之,過不了幾日,陳大人便要出藏回京了。”
齊粟娘點了點頭,“多承公公動問,確是如此。
”秦全兒見得齊粟娘緊貼著他走路,狠不得掛到他身上來,失笑道:“齊姑娘的膽兒一時小,一時大的,奴才一向覺著奇怪……”
齊粟娘一邊左顧右盼,一邊悄聲說道:“不瞞公公說,別人我也不怕,就只有劉三兒,當年死得有點冤……”說話間,似是被自己陰慘慘的聲音嚇到,立時緊閉了嘴,捱得秦全兒更緊了些。
秦全兒不動聲色,“齊姑娘是覺著四爺那事兒沒辦好?”
齊粟娘驚得不輕,連忙搖頭道:“不!幹得好!四爺辦的事兒哪有不好的?”說完又開始拚命點頭,“辦得好,辦得好,要不是四爺,我早就被劉三兒拉去做墊背了。”
秦全兒微微笑著,“齊姑娘記得好。到底齊姑娘也侍候過四爺一場,總有些情份,四爺待齊姑娘一向寬和。”
齊粟娘連連點頭,“公公說得是,四爺的恩典我一直都記著。”
眼見著出了宮巷,從毓慶宮門前走了過去,齊粟娘身上已是被冷汗溼透,只覺最近各位主子的貼身太監越來越不好說話。她和秦全兒、李全兒相識十來年,見面說事兒俱是笑臉相迎,客氣平和,這入宮不過幾日,連受了兩回刺兒。
齊粟娘細細思量,宮裡的動靜越來越大,聽說太子門下時時聚飲,皇上雖是沒有出聲,但心裡的打算卻是難說。她想想十四阿哥說的那一句“火候兒”,暗暗琢磨,主子們怕是都趕著替自己添柴加火,火氣大一些也是正常。跟前的太監們免不受些火氣,說話自然不如以往緩著。
她稍稍和秦全兒離開了些,悄悄兒打量秦全兒的臉色,四爺在高郵的事兒已經是年前了,秦全兒還是頭一回提起,總有個原由才對,總不會因為她提了提劉三兒,他就要提提醒,讓她回想回想四爺待她的“寬和”?
齊粟娘咬著唇,想想以往在四爺面前擺過的臉色,隆福寺裡的僥倖而退,自我安慰道,她對四爺也是分外忠心……
秦全兒瞟了齊粟娘一眼,見她皺著一張臉,費神思量他的話,不禁笑道:“齊姑娘,慈寧宮到了,趕緊回去罷。”頓了頓,“四爺說,齊姑娘還是安安分分呆在慈寧宮裡,等著陳大人回來的好。”
網友上傳章節 第十二章 人走茶涼後的齊粟娘'四'
條兒綠了極深,春花兒開了又謝,通直齋外已是碧葉朵兒雖還要一陣兒才開,但枯荷乾枝早已不見了蹤影。
八阿哥獨自坐在通直齋中,聽得齋外腳步聲響起,轉頭一看,微微笑著站起,“老十四回來了。”
“八哥,我剛一到京,你就遞信兒叫我,什麼事兒。”從直隸河標軍營裡趕回來的十四阿哥,身上荷綠色宮緞箭袖長袍上的風塵還未來得及撣去,皺眉聽完八阿哥說的事,慢慢站起,執著烏金馬鞭,滿臉煩惱在通直齋裡走來走去。
八阿哥手中的白紗摺扇收得整整齊齊,扇骨內側隱約見得刻有銘印,卻收住了,只見得一沿窄窄的湘妃泥金扇骨。
他瞅著十四阿哥,“你也管管她,她膽子太大了些。德隆殺了她哥哥,她殺了他也就罷了,現下還不肯罷休,雖是沒有動靜,卻是在瞅著空兒。你再不彈壓住她,就只能和上回一樣,等她事兒辦完了,趕著去替她收拾尾巴。主子奴才全亂了套。將來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