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參署付部,駁正其違誤之處。
有這兩套免疫系統同時運作,已經足以保證政體的穩定和健康。
在地方上,有都指揮使司掌地方衛所軍權。隸屬於五軍都督府,聽命於兵部;提刑按察使司掌一省司法——徒刑以上案件要呈報刑部審理。同時也要監察官員,是都察院在地方的辦事機構;承宣布政使司掌治下民政,受吏部考核,執行中央六部的各種政策。這三者分立互不統屬,又都受到都察院系統的巡按御史監督。
以朱慈烺來看,這已經是當下這個時代最完備的制度了。後世常見的“三權分立”和“一政獨大”之爭。在明代一樣有政治實踐:只需要看內閣爭權和巡撫、總督制度的廢立就可以知道。
這麼好的制度,為什麼會鬧出今日的爛攤子?
朱慈烺認為,這跟內閣和皇帝有直接關係。
萬曆皇帝不上朝並不是問題,問題在於他不補官。大量沒有受到鍛鍊和培訓的官員,在天啟、崇禎朝走上了政治舞臺。既不懂帝國的運作模式,也沒有經過政治考驗加以淘汰,甚至無法理解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最終釀成帝國崩塌的事實。
內閣在成功奪權之後,從一個秘書機構變成了帝國真正的首腦,權力比唐宋宰相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他們**了,那麼整個帝國的政治體系勢必跟著**。而崇禎一朝的內閣**庸蠹,也是有明一代最無以復加的。
為何在前朝沒有發生這種事?
因為天啟、崇禎之前,要入閣只有兩條路:廷推和中旨。直到萬曆後期,中旨入閣仍舊被視為恥辱,文官輕易不肯接受。這就多了一層過濾體系,保證內閣閣員具有對行政部門的足夠影響力。
天啟時候魏忠賢左右皇帝,大開中旨入閣之路。到了崇禎皇帝,換閣老如換僕從,後來甚至取消了廷推,直接發中旨。這樣出來的內閣閣老,對六部和地方能有什麼約束力?釋褐十多年就入閣的神話,也只有發生在崇禎朝。
所以歸根到底,責任仍舊是落在了皇帝身上。
“萬曆一朝,直到沈相公一貫執政,吏治都還算過得去。”李遇知繼續道:“後來國本之爭鬧得太兇了,神廟老爺不上朝,不補官,朝堂空乏,後繼無人。到了天啟朝又蜂擁而至,這才弄得整個朝堂亂成一團,也成了黨爭的淵藪所在。”
朱慈烺點頭,覺得李遇知的見解倒是與自己相同,只是太宰不敢指責皇帝罷了。
“萬曆四十年,老臣在臺垣,薦鄒元標、馮從吾等人。”李遇知突然笑道:“馮從吾若是有幸得見殿下,當欣慰矣。他可謂我朝繼張子道統的第一人。老臣也為殿下遺憾,欲崇關學,卻不能得從吾這等真大儒。”
“無妨,”朱慈烺道:“只要我鬆了土,總能長出大儒來的。”
李遇知開懷而笑,眸中一點漆黑,如同頑童一般。等笑過了,他方才懊惱道:“老臣年邁糊塗了,這不知道說哪裡去了。還是說回這考成法,只要上下堅守其繁,不懈不怠,絕沒有肅清不了的吏治。只是大張相公因此得罪得人多,老臣庸人,不敢行特立獨行之事,在這天官任上虛擲光陰,蹉跎國事,想起來便愧疚不已。”
李遇知說著說著,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朱慈烺起身從案上取了錦帕,遞給李遇知,供他擦拭。
“殿下有振奮之心,又精通考成,在老臣看來,不遜於大張相公之能。”李遇知緩了口氣:“說起來,老臣是不信有生而知之者的,即便名相如徐、張之輩,若是沒有嚴嵩執政時候的磨礪,也斷然不能成就後來的大器。殿下算是讓老臣一改舊觀,心悅誠服了。”
“我也不是一蹴而就有今日這般見識的。”朱慈烺實話實說道。
李遇知只以為朱慈烺謙虛,輕輕一笑,又道:“老臣在離開萊州行在前,得以陛